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马尾松松地扎在脑后。
她站在一幅抽象画前，手持素描本，铅笔在纸上快速移动。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那一刻，展厅里所有的艺术品都成了背景。
陆衍鬼使神差地走近。
她的素描本上，原作的精髓被提炼得更加纯粹，几笔线条就勾勒出原画家想表达却未能完全呈现的情感。
他明明对画一窍不通，可看到了姜雾的那几笔画，仿佛开了窍，似乎能一眼就从她的画上，看出来她想要表达的情感。
“你画的比原作者好。”
女孩抬头，露出一张不施粉黛却令人过目难忘的脸。
她的眼睛很特别，像是融化的琥珀，清澈又深邃。
“谢谢。”她微笑，“但这话可别让原作者听见。”
后来黎雪到了，他迎上去，再回头时那女孩已经不见。
他只记得有人喊她姜雾。
本以为不过是一个路人，可谁曾想，几年后，陆衍在看到她，是在那个包厢，当时的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喝酒。
没想到，那晚她会闯进来。
那晚的姜雾像一幅被雨水打湿的油画，跌跌撞撞闯进包厢时，吊带裙的肩带滑落至臂弯，露出大片被酒精染成粉色的肌肤。
曾经规规矩矩扎成马尾的黑发，如今变成了慵懒的波浪卷，与之前见到的完全判若两人。
但陆衍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不过，她没看他，而是径直走向傅思远。
那时，陆衍才知道，姜雾竟然暗恋了傅思远这么多年。
可当晚，黎雪知道姜雾的存在，气的直接出了国，他那时候没什么事干，就跟在黎雪后面跑。
再回国的时候，他听说，傅思远和姜雾领了证。
他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她的为人。
不择手段、心机深沉、借腹上位。
那晚，他喝了些酒，也不知道怎么会提起说，“那不如，我去勾引她出轨吧。”
他自认为，自己长得不赖。
毕竟从小到大，追他的女人数不清。
跟姜雾玩玩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是男人又不会吃亏。
可在姜雾面前，他的帅气俊朗，她完全看不见。
“抱歉，陆少，我只喜欢思远一个人。以后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免得被人误会。”
他倏然捏紧了挂坠，眸底的戾气，越发的浓郁。
地下车库的灯光惨白，照得人无所遁形。
手机震动，是顾泽发来的消息，【你这边有多少钱？我的卡被冻结了，现在后续拍摄费用是5000万，你先借我……】
陆衍冷笑，回复，【没钱】
……
此时的直播还在继续，黎雪并不知道网上那些弹幕，她只知道，今天的流程，是直播她的工作内容。
作为纳米造血技术研究所的科研助理员，负责显微光谱分析和生物样品检测。
直播画面一转，就看到黎雪穿着很是专业的在那里操作着仪器。
黎雪的直播间依然亮着，观众人数不断攀升，不少人是来看热闹的。
她专注的调试着显微光谱仪，然而，屏幕上本该清晰的荧光信号却是一片模糊，甚至出现了异常的噪点。
弹幕里很快有专业人士察觉不对。
【等等，这个参数设置是不是有问题？】
【荧光波长选错了吧？怎么调成450nm了？】
【她是不是根本没校准仪器啊？】
黎雪似乎没注意到弹幕的质疑，继续操作着PCR仪，动作看似熟练，但步骤却明显跳过了关键的样本预处理环节。
【？？她没加逆转录酶？】
【这PCR做个寂寞？】
【不是吧，这也能错？科研助理就这水平？我都觉得不如我上】
【这可是全球第一的研究所，她是怎么进去的】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研究员走了进来，看到黎雪的操作后，脸色瞬间变了。
“黎雪，你在干什么？”他快步上前，直接按停了PCR仪，“样本没处理就直接上机？数据会全废的！”
黎雪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对不起，我……我忘了？”
而此时，直播画面上的弹幕也刷的飞起。
【这都能忘？她怎么不忘了自己是谁！】
【之前还装得那么专业，结果是个水货？】
【……】
年轻研究员皱眉检查了她的实验记录，脸色更难看了，“你昨天的数据也有问题，教授刚才还在问，你怎么连标准曲线都没做？黎雪，这里的每一项数据，都有可能会对人体产生影响，可不是闹着玩的。”
黎雪脸色发白，手指微微发抖，强撑着解释，“我……我可能太忙了，没注意……”
“你先出去吧。”
“……可……”她没忘记，今天是要展示自己的工作的。
毕竟，顾泽热搜都帮她买好了，全部都是夸她工作厉害的词条。
“老师，刚才是因为直播我太紧张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出错了。”
“最后一次。”
黎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重新戴上手套，拿起移液枪，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她的目光扫过实验步骤，准备重新配制反应体系。
然而，当她拿起试剂管时，手一滑，差点打翻样本。
弹幕瞬间又炸了。
【？？样本差点洒了！】【救命，她是不是连移液枪都拿不稳？】【这操作也太生疏了吧，真的做过实验吗？】
年轻研究员眉头紧锁，直接上前一步，“黎雪，你连枪头都没换？上一个实验用的可是高浓度DNA，你这样会污染样本！”
黎雪手忙脚乱地更换枪头，可慌乱之中，她竟然把样本加错了孔位。
PCR板的布局完全乱了，原本该加在A1的样本，被她加进了B2。
他压低声音，语气严厉，“你知道这些样本有多珍贵吗？错误的实验数据可能会导致后续临床实验出大问题？”
黎雪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网上的讨论已经炸开了锅。
【笑死，这就是天才女科学家？】
【之前营销得那么厉害，结果连基础实验都不会？】
【都直播了，起码练练啊】
【我真是无语至极】
而此时，实验室外，傅思远盯着手机上疯狂刷新的热搜词条，脸色阴沉的看向姜雾。
“姜雾，你做的好事。”
“思远，我做什么了？”
“黎雪的助理说，这件衣服是你带过来让她黎雪穿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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