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说错了话,燕衔云心里很愧疚。
他一上午心不在焉,老师让他算一笔账,他算了两个小时也没算明白。
总是想着想着就把手里的笔想丢了,然后撑着下巴开始发呆。
好在老师跟他关系不错,见他没心思,也不硬掰着让他学,而是坐旁边自己模仿着他的思维方式算了一遍。
快中午了,他把自己写的东西整理好放书桌旁边,走之前叮嘱他。
“少爷,您什么时候把心事解决了,什么时候看一遍这几张纸,我放这里了哦。”
燕衔云应该是没听见,他还在发呆。
老师安静地走了。
几分钟后,发了一上午呆的孩子回过神,开始到处找手机。
他一直在想要送些什么给姑姑道歉,现在终于想到了。
燕衔云拨了个电话,把手机放耳边:“爸,我想要一个天文望远镜,你能不能让人给我送来,要很好的,可以最大程度降低对眼睛的损害。”
那边还没说话,他又补充,“就我上小学时那个学校天文馆里的望远镜就行。”
燕爸爸被这般狮子大开口给吓到了,倒吸一口凉气。
“燕衔云,你真敢要啊!”
他小时候在国外上的贵族学校,各方面都称得上世界顶尖,学校里的天文望远镜是专门针对小孩的眼睛造的,没有一个亿也有八九千万了。
他不同意,板起脸:“燕衔云,你要是惦记的话你再回你母校看看它不就行了,再说你现在已经十六岁,你还对自己这么好是想要干什么。”
这绝对不是亲生的。
燕衔云有点郁闷,“我不是自己用,我想送给我姑姑。”
“你姑姑,”那边沉默片刻,“她回来了?”
“没呢,但是我想给她送个礼物。”
一出手就近一个亿的礼物。
这下轮到燕爸爸郁闷了,他语气里有点心疼,不过没说不给,就是抱怨一下这个不知钱有多难挣的小少爷。
“燕衔云,你送礼物送一个亿,拿你老子的钱阔气。”
他哼了一声,又问,“给你送到檀城?”
“送北欧,”燕衔云的声音恢复欢快,他期待地说,“那边风景美,姑姑晚上用它看天空肯定漂亮极了。”
“行。”
燕爸爸转头交代助理去办了。
电话还没挂,他又开始嘱咐那几句翻来覆去说烂了的话。
“你在那边听话,别惹你父亲生气,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即使耳朵都已经听出茧子了,燕衔云还是认认真真地应下,“我知道。”
他可以对天发誓,从来没有故意惹父亲生气。
大概是他有点笨吧。
刚这样想,手机里就传出来同样的话。
“唉,我就担心这个,一大家里几个孩子就属你最呆,虽然你脑子比不上你哥哥姐姐们,但傻人有傻福,最大的优点是讨人喜欢。”
燕衔云被打击到了,他睁大眼睛,“爸,你怎么这么说!”语气毫无威慑力。
燕爸爸停了下来,他叹一口气。
“总之,我们不指望你学多少东西,你主要的任务就是跟你父亲培养感情,他没有孩子,你就把他当成你亲爹,以后给他养老送终。”
年轻小孩身上总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活力。哪怕是不喜欢吵闹的人,只要看着他们在屋里蹦来蹦去,心情也会好上几分。
说是这样说,其实燕溪山也才只比燕衔云大十三岁。
“对了,你叔伯和爷爷们给你的钱你花完了没有?花完了直接找我要,别因为这点小事去麻烦你父亲。”
燕衔云挠挠脑袋,“前两天花了两万,不知怎么又给我退回来了。”
之前住的酒店是他二伯母娘家开的,没找他要钱,出门有肖哥跟着,肖哥给的钱,好不容易前几天收到银行卡动账消息,结果又全给退了回来。
所以是一分没花。
“行吧,你再过两年就成年了,这些事自己看着办就行。”
燕爸爸最后又交代一遍,挂断了电话。
燕衔云迫不及待想把天文望远镜的事情告诉长笙,他午饭都不打算想吃了,悄悄下楼,扫了一圈,没瞧见他父亲的身影,于是便像撒欢的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他刚跑出门,紧接着就有佣人把他的去向发给了邹夜。
“小云少爷出去玩了,应该是去找小姐的。”邹夜低声道。
他有好些天没出去跑了,拘着一个活泼的孩子等同于困住一只小鸟。
燕溪山垂眸,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看样子是不追究,打算当不知道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说了话,“燕家主,关于我弟弟的事,你今天如果不给个说法,我们路家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话的人叫路乾宇,路家大少,路京辰的大哥。
路敬明身中三十多刀,医生鉴定是轻伤,他却被折磨得够呛,至今还在医院躺着,无法出面,目前主事的人就是他的妻子和大儿子。
妻子前两天来燕家了,燕溪山很没有绅士风度把人拦在门外,晾了将近一个小时,所以现在换了人来。
听到他的话,燕溪山掀起眼皮,眉眼间毫不掩饰厌恶和轻视。
“说法?”他冷嘲的语气,“我说,你是不是太把你们当回事了?”
路乾宇愣住,他面皮薄,立刻就涨红了脸,气恼无比。
“杀人偿命,这是规矩!”
“路京辰是我杀的,他不长眼惹到了我,那我对他做什么他都得受着。”燕溪山极端又狂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才是规矩。”
他一直是懂怎么气人的。
短短一句话,路乾宇被气得坐不住,他愤愤道:“路家今时不同往日,你别欺人太甚!”
他们如今一跃跨进了前三梯队,与往日大不相同。
好巧不巧,这话又踩雷点上了,燕先生最不耐这种认不清自己的蠢货。
人总被眼前的树叶遮蔽视线,望不见远处的高山。
如果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郁离川,倒是有资本说出这样的话。
可路家,不过是吞下了郁家边缘产业,滋长出比自身能力大数倍的野心,外加旁人恭维认不清自己,肤浅又愚蠢。
若不是刑警队那个甩不掉的宋宁盯他盯得紧,按照燕溪山的风格,路家这群三天两头来烦他的人,早就下去和路京辰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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