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吹不散院子里凝固的尴尬气氛。
一场闹剧,以贾家婆媳的叩头求饶和易中海的铁面无私收场。
晚饭时分,往日里总会传出各家锅碗瓢盆声响的四合院,此刻却安静得有些过分。
中院,易中海家。
饭桌上摆着一盘窝头,一碟咸菜,一碗稀粥。
一大妈看着闷头吃饭,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易中海,小心翼翼地开口:“老易,还在为院里的事烦心呢?”
易中海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烦心?我是恶心!”
他咬着后槽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易中海在院里几十年,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被一个黄毛小子给上了一课!烈士家属……藏得可真深啊!”
他今天丢人丢大了。
本想拿捏秦洛峰,彰显自己一大爷的威严和“公允”,结果却被对方拿着国家大义当武器,逼得他不得不亲手处理自己扶持的贾家,成了秦洛峰立威的垫脚石。
这种被人当枪使,还不得不摆出大义凛然模样的感觉,比吃了个苍蝇还难受。
“那……那秦洛峰的工作……”
一大妈担忧地问。
易中海眼神一寒:“他今天敢拿出烈士证明,就说明他根本没打算把工作让出来。这个秦洛峰,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他心里有主意!”
“那傻柱那边……”
“哼,”
易中海冷哼一声,“傻柱就是个棒槌!到现在还以为那工作是他的囊中之物。明天,我得亲自去会会这个秦洛峰。房子是烈士家属的,这工作名额,可未必就非他莫属!”
……
与此同时,贾家。
屋里的气氛更是如同冰窖。
贾张氏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脸上又红又肿,一半是自己打的,一半是气的。
秦淮茹坐在小板凳上,默默地缝补着棒梗的旧衣服,昏暗的灯光下,她那张俏丽的脸庞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妈,您就别哼了,今天这事,是我们栽了。”
秦淮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就是不甘心!”
贾张氏猛地坐起来,“凭什么!他一个无父无母的绝户,凭什么占着那么好的房子!现在还成了烈士家属,以后谁还敢惹他?我们家棒梗怎么办?我的乖孙啊!”
秦淮茹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也在想,秦洛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夜之间,仿佛脱胎换骨。
那眼神,那气势,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特别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的耐心和国家的法律,都不是摆设”,至今还回响在她耳边,让她心头发寒。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那种若有若无的示好,那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在这个全新的秦洛峰面前,恐怕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妈,以后……咱们别去招惹他了。”
秦淮茹低声说道,“他现在是烈士家属,有国家护着,我们惹不起。”
“那房子的事就这么算了?”
贾张氏不甘心地叫道。
秦淮茹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秦洛峰家的方向,漆黑一片,却仿佛有一头猛虎蛰伏其中。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还能怎么样呢?”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秦洛峰就已经醒来。
系统奖励的身体素质强化,让他一扫原主那病怏怏的虚弱感,浑身充满了力量。
昨晚,他用系统奖励的钱和票,奢侈地吃了顿饱饭,现在精神十足。
他穿上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又仔细地将烈士证明和招工通知等文件贴身放好。
今天,是他去红星轧钢厂报到的日子,也是他夺回“铁饭碗”的决战之日。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两个人影堵在了门口。
正是傻柱和他身后的“军师”易中海。
傻柱,本名何雨柱,人高马大,此刻正抱着胳膊,斜着眼睛看秦洛峰,一脸的不耐烦和挑衅。
“秦洛峰,你小子还真要去啊?”
傻柱的语气充满了优越感,“一大爷都跟我说了,你那工作,厂里已经定了给我。你别去自讨没趣了,赶紧把招工通知给我,省得大家麻烦。”
易中海站在一旁,背着手,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语重心长地说道:“秦洛峰啊,不是一大爷说你。你还年轻,身体又不好,去工厂干体力活,能吃得消吗?”
“傻柱不一样,他身强力壮,又是食堂的大师傅,人脉广,他去顶这个职,以后在厂里也能罩着你。再说了,傻柱还得接济秦淮茹她们家,一大家子人指着他呢,你孤身一人,何必非要争这个名额呢?”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
看似是为你着想,实则就是让你为了他们所谓的“大局”,牺牲自己的利益。
若是原主,恐怕在这位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和蛮横的傻柱面前,三言两语就被说动,稀里糊涂地就把关乎身家性命的工作给让了出去。
但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秦洛峰。
秦洛峰看着这对“父子情深”的组合,差点气笑了。
“一大爷,我身体好不好,吃不吃得消,就不劳您费心了。”
秦洛峰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看向傻柱,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还有你,傻柱。谁跟你说这工作是你的?厂领导跟你说的,还是你爹跟你说的?”
“你!”
傻柱被噎了一下,他当然没接到任何通知,一切都是易中海跟他吹的风。
“我爹妈都是烈士,这个工作名额,是国家和厂里给我的抚恤!你现在想抢,那就是抢烈士的抚恤!怎么,昨天贾家抢我房子的教训,你没看见?”
秦洛峰的声音陡然转冷。
“烈士”两个字一出,傻柱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他蛮横,但他不傻,昨天贾张氏那下场他还历历在目。
易中海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秦洛峰,你怎么说话呢!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跟你商量!”
“商量?”
秦洛峰嗤笑一声,“一大爷,我没工夫跟你们商量。我现在要去厂里报到,麻烦你们,让开。”
“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傻柱被秦洛峰的态度激怒了,上前一步,就想动手。
易中海一把拉住了他,对着秦洛峰沉声道:“秦洛峰,你别以为有烈士证明就能为所欲为!厂里有厂里的规矩!你这么做,是会吃亏的!”
这话里,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秦洛峰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从两人中间的缝隙里走了过去,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吃不吃亏,也用不着您来操心。”
淡淡的声音传来,人已经走出了院门。
“嘿!你个小王八蛋!”
傻柱气得直跳脚,就要追出去。
“回来!”
易中海一把将他拽住,脸色铁青地看着秦洛峰远去的背影,眼神阴鸷。
“一大爷,就让他这么去了?”
傻柱不甘心地问。
易中海眯了眯眼,冷笑道:“让他去!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点头,他这个职,怎么入!”
说完,他转身快步回屋,显然是去打电话了。
以他八级钳工的身份,在厂里,尤其是在生产车间,还是有相当大的话语权的。
……
红星轧钢厂。
作为京城最大的钢铁企业之一,整个厂区都充满了那个时代特有的火热气息。
高耸的烟囱吐着浓烟,巨大的厂房里不时传来机器的轰鸣和金属的碰撞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煤烟混合的味道。
秦洛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股味道,让他感到莫名的亲切。
前世,他就是在无数比这更复杂、更精密的工厂和实验室里,度过了自己的一生。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厂办公楼,敲响了“人事科”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干部,胸口的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看到秦洛峰,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问道:“同志,你有什么事?”
“您好,我是来办理入职的。”
秦洛峰不卑不亢地说道,同时将自己的全套文件递了过去。
那干部接过文件,狐疑地打量了秦洛峰一眼。
当他看到那份鲜红的《革命烈士证明书》时,手明显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从公式化,转为了一丝肃然。
他仔仔细细地核对着招工通知和秦洛峰的身份信息,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态度也温和了不少:“原来是烈士子弟,秦洛峰同志,你好。我是人事科的干事,我叫王泉。”
“王干事您好。”
“文件都对得上,你等一下,我给你办手续,办好了你就可以去财务科领你的工牌、饭票,然后直接去钳工车间找车间主任报道。”
王泉说着,便从抽屉里拿出表格,准备填写。
秦洛峰心中一松,看来易中海的手,还没那么长,能伸到人事科来。
然而,他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办公室的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了。
一个挺着啤酒肚,梳着油头,满面红光的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看都没看秦洛峰,直接对王泉说道:“小王,手头的事先放一放。”
王泉一看到来人,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喊道:“李副厂长,您怎么来了?”
李副厂长?
秦洛峰的目光一凝,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这位,就是整个轧钢厂里最好大喜功、最喜欢拉帮结派的李副厂长,李爱民!
李副厂长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办公桌前,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然后将目光转向秦洛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就是秦洛峰?”
“是我。”
秦洛峰平静地回答。
李副厂长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秦洛峰,慢条斯理地说道:“哦,关于你这个钳工的名额……我刚刚接到车间易中海老师傅的电话,他说,院里经过一致商议,已经有了新的人选安排。”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所以,你这个入职手续,我看……就先不要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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