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靠近你很难
哪怕是躲在她的身后，他都不愿。
他宁愿被刺，也要站着被看清楚。
“我们走吧！”她轻声说。
他点点头，将她的手握进掌心，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带她离开那扇一直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小公寓。
车子行驶在早高.峰的路上，车窗外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程和目标，没人会在意一辆黑色轿车后排坐着的人正要经历什么。
发布会定在一家中立机构的会议厅里，所有流程、媒体筛选、直播系统、通稿内容，沈竹都亲自过了一遍。
她不信任何人。
除了他。
走入会场那一刻，记者席已经满了大半，灯光尚未全亮，现场气氛却已经明显不同于过往。
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调侃。
他们都在等。
等那个男人—那个曾经被称为“幕后科研英雄”、又被贴上“靠女人翻身”的标签的男人，到底会在这场风暴中，以怎样的姿态站出来。
陆明修穿过灯光，走上讲台的那一刻，空气像是被拉紧了一样，安静得连翻纸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他站定，目光扫过台下，嗓音平静：
“大家好，我是陆明修！”
没有铺垫，没有寒暄，直切主题。
“今天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终于不想再沉默了！”
他将手边的文件轻轻一放，随即道：
“过去这些天，有很多关于我、关于我科研项目、关于我与刘氏之间合作关系的声音！”
“有人说我依靠婚姻获得资源，有人说我在感情关系中欺骗、隐瞒，更有人说我对刘家‘卸磨杀驴’、‘忘恩负义’！”
“今天，我不准备一一反驳！”
“因为事实已经足够清楚！”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却极具穿透力。
“我曾经在刘氏实验室工作过六年，那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初的一段历程，我从未否认，也不会否认那段经历对我成长的帮助！”
“但我也必须说—
在那六年里，我放弃了署名权，交出了研究成果，签署了无数不合理的合约，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爱的人’这句话！”
“我从不曾抱怨过，因为我以为爱就是让步！”
“我错了！”
“爱不是放弃自我，不是牺牲成果，更不是在被践踏之后还要用沉默掩盖对方的肆意！”
“我忍，是因为我爱过！”
“而我今天站在这里，是因为—我已经不再爱了！”
他说完这句话，微微顿了顿，眼神扫过某一位坐在记者席后排、低调到几乎看不见的身影。
那一刻，他的目光没有恨，只有一种淡然的、终于结束的决心。
“我曾以为，我们的关系终究会留下一点体面！”
“但体面不是用来装饰谎言的！”
“所以，从今天起，关于我的一切指控，我将交由律师团队依法处理，不再回应！”
“而我，也不会再保留任何与刘氏合作的文件记录，我将全部公开，接受一切调查！”
“不是为了证明我清白！”
“而是为了，终结过去！”
一片沉默。
随后，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眼里都泛着一点难以言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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