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极限临界
“你现在，是你自己！”
“而且你值得被好好爱！”
他垂下头，笑了一下。
风吹进他领口，有点凉。
可他不再怕冷了。
晨光慢慢透过云层，落在山镇小屋的窗棂上，屋檐下悬着的风铃被风吹动，发出细碎的响声。
雨后的清晨格外安静，像是整个世界都收敛了声音，留出一点空白，给人想念。
陆明修站在院子里，手里握着一把小铲子，弯腰在杏树旁清理昨夜被风吹落的残叶。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指节发红，衣袖沾了些泥。
不远处，沈竹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把杯子递到他手边，没有出声。
他接过水，没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
水温刚好，不烫不凉，和昨夜梦里她替他捧着杯子站在门口的模样重叠了。
他忽然轻声问：“杏树几岁才开花？”
沈竹蹲在他身旁，手里也拿着一把小耙子，一边松土一边答：“三年。
结第一茬果要五年！”
“那我们得一直等着了！”
“嗯！”她点头：“我们可以等！”
“我怕它等不到！”
沈竹没回头，声音却稳：“就算它真的结不了果，也不是白长！”
他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下，眼神落在树干上，那根细瘦却顽强的枝桠朝阳而立，像极了他少年时期写满草稿纸却没人看的实验数据，哪怕被揉皱丢进废纸篓，也还是要写。
沈竹忽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山里一趟？”
他愣了一下，没立刻回答。
“你一直在回忆！”她把湿泥轻轻敲掉：“是不是该真的走一趟了？”
“你会一起去吗？”
“你敢去，我就陪！”
“怕你走着走着会觉得辛苦！”
沈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走进屋去。
不一会儿，她拿出了一张折痕已经发白的便签纸递给他。
他接过来，看见上面写的是从镇子通往他老家的几条车线和山路标记，还有几个补给点的坐标。
“我早就查过了！”她语气很轻：“你不说，但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去！”
他低头看着那张纸，阳光落在便签的左上角，照出一圈圈褪色的笔痕。
他没说谢谢，只是把纸折好，揣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你再想一想！”
“我想清楚了！”
他声音平缓，却沉得像落进心底的一块石。
另一边，旧城区的白天比山镇早了一些。
阳光已经透过高楼的缝隙落进街头，照在清晨的早餐摊上，蒸汽升起，搅动着空气里的豆浆香味。
刘雪薇走出社区服务中心，手里夹着一沓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步伐不急，一路向东。
她今天穿得简单，素白衬衫，深灰长裤，头发扎成低马尾，没化妆。
她的鞋已经有些旧了，皮革边缘起了细小的皱褶，是她早前从旧仓库里翻出来的那双。
她走到街角的时候，有小孩迎面撞了她一下，书包蹭到她手里的文件，掉了一张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那张纸，忽然一愣。
那是去年她自己写下的一句审核意见：
【该区域服药依从性极低，需从“人”的角度出发，建立信任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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