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无声告白
他们就那么坐着，窗外的风吹过来，院子里那棵杏树枝头晃了一下，一片薄薄的叶在风中轻轻颤着，最终还是稳稳地留在了枝干上。
日落的时候，他们一起出去散步。
镇上的路不宽，两边是低矮的屋舍，墙角的青苔已经爬得很高，地面有些湿，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
他们走得不快，一步一步地向前。
像是走在过去的回声里，又像是走进了将来的安稳。
沈竹忽然问：“你想过你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吗？”
陆明修低头看她一眼：“头发白了，牙也掉了，眼睛也不太好使！”
“你能接受那样的自己吗？”
“如果你还在，就能！”
她没笑，只是看着他，说：“我不是一盏灯，也不是你的靠山。
我是你的同路人！”
“哪怕有一天你走不动了，我也不会拉着你往前！”
“我会坐下来，陪你一起歇！”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那我们就慢慢走！”
“走到哪是哪！”
风又吹了一阵，把他领口的发丝吹乱，他没有整理，只是低头看着她，眼神沉静，像是一棵终于在风雨后长稳了根的树。
他们并肩走过那个老巷口，天边的云压得低，晚霞在云后悄悄铺开一层浅红，像是这一段漫长的路，终于走出了光亮的尽头。
三月的旧城区昼夜温差大，白天阳光照在墙面上，街道还带着些暖意，一入夜便被风掏空了温度。
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是没人拾起的回音，被风吹进街角最隐秘的缝隙里。
刘雪薇下班的时候，天刚黑。
她抱着一摞刚打印好的资料，从社区服务中心走出来，肩膀有点沉。
晚风吹得她指尖发凉，资料的封页被掀起一角，她伸手压住，步子稳却不快。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个同事站在值班室门口，语气低低地交谈着。
“就是她啊，你还不知道？”
“怎么可能是真的？”
“有人爆出来的，网上都有，说她以前是那种‘资本圈’里的人物，靠男人上位的！”
“你想啊，咱们这项目是不是她带来的？”
“所以你信不信，那不是靠自己争来的名额？”
“听说她之前还……和那个陆教授有一段，后来闹翻了，孩子的事……你别看她现在低调得很，过去可……”
风吹过来，把那些细碎的字眼带得断断续续，但仍有几个词像钉子一样落在她耳后。
她没回头，只是站了一秒，然后继续走了。
走得更慢了些。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也不确定那些声音是不是真的对着她说的，但她知道，从这几天早上进门的几道异样目光开始，从同事偶尔停顿的对话开始，从文件审批流程变得格外繁琐开始……她其实就有感觉了。
只是她没想过，事情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回到住处时，屋里一片黑，她没开灯，站在门口的玄关处，把手里那摞资料放在鞋柜上，手指贴在封面上，轻轻地摩挲着。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不均，像是堵着什么，胸口一阵阵地发紧。
她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接了半杯水，一饮而尽，然后靠在水池边站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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