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重燃怨火
“可以赶！”
他说。
“这批样本对的是低龄群体，我们先从免疫稳定性开始！”
“我再整理一份简化报告！”
“好！”
一来一往，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并肩。
沈竹低头记着，写到一半，忽然停下笔，看着他。
“你不打算打开那封信？”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沈竹轻声道。
“她写不写你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陆明修点点头。
“是！”
“但你还是没打算原谅她！”
“不是不原谅！”
他语气很缓。
“是没必要了！”
沈竹不说话，眼神柔了些。
她明白那不是冷酷，那是伤得太深以至于已经无法用简单的“原谅”来清算。
他继续看窗外，楼下有个男孩骑着滑板车飞快穿过街角，风吹得他衣摆鼓起，像极了从前的小航。
“我打算做一个小型病毒适应库！”
他忽然开口。
“不再走大规模模型，而是为特殊群体定制化。
以儿童肺部生理数据为主！”
“那是你和小航曾讨论过的方向！”
“嗯，他说他长大要做‘儿童科学家’，不让别的小朋友生病！”
沈竹点点头，嗓子一紧，却没说话。
屋里陷入安静，只剩窗外风声和几声远处孩子的笑语。
—
而此刻的北城，刘雪薇站在废弃的仓库前，脸色有些发白。
身后的助理还在说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这是他们曾经建起的第一批临床实验点。
那时候什么都缺，试剂靠手工混，数据靠一条条输入。
她和陆明修就在这间仓库里，从早到晚地干，困了就轮流趴在那张铁皮桌上眯一会儿。
那时候他们没名没利没资金，只有两双拼命想做出成果的手。
她走进去，灰尘扑面而来。
墙壁斑驳，地板裂纹中长出细细的草。
她仿佛看见那年冬天，陆明修围着围巾走进来，一边搓手一边冲她说。
“水结冰了，先别冲剂！”
她坐在桌边，打开一个锈迹斑斑的柜子，里面空空如也。
她笑了，那种自嘲的笑。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拿到检测报告的时候，你比我还激动？你一边跳一边喊‘我们做到了’，然后还摔了一跤！”
她声音细小，却一字一句。
“那时候我觉得……只要我们不分开，这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
“可我太贪了，我想赢，想快，想要所有人都仰望我！”
她靠着墙坐下来，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滑下。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把你当成了跳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连你受伤了都懒得问一句！”
“我以为我能一直赢到最后的……”
她的指尖握紧成拳，指节泛白，身体也在一点点颤抖。
“可为什么，我现在只想回到你那天送我热水的晚上，哪怕我冻得发抖，也比现在活得清醒！”
助理在门外轻声喊她，她没应。
风灌进屋子，把角落的草吹得摇晃。
她忽然想起，曾经陆明修在日记里写过一句话。
—“若有一日，我与你擦肩而过，我希望你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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