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冷眼旁观
可他握着那张图的手，稍稍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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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刘雪薇出现在市中心最旧的公寓楼前。
那是她从前接过一批患者时短暂租住的地方，狭小、潮湿、灯总是坏的。
她把随身的箱子拖进去，把外套挂在门后，望着那张唯一的木床站了很久。
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到过去，但她要用余生偿还。
一通又一通求助电话打过来，她开始重新接触那些最底层、最难缠的医疗个案，不挑病人，不谈资历，只要能救命，她就去。
晚上睡不着，她就坐在破沙发上翻那些旧照片，一张张看—陆明修抱着刚出生的小航，那时候他第一次当父亲，手足无措却又笑得像个孩子；还有一次，全家一起去植物园，小航爬上树，他在底下接着，刘雪薇站在一边，笑得灿烂。
她不敢删，也不舍得删。
她只是看着，手指一寸寸划过屏幕，就像划过那段回不去的时间。
有一次她在街边偶遇了曾经合作的副主任，对方看见她的时候一愣，问。
“刘.博士你怎么……”
她笑了笑，轻声说。
“我现在只是个小医生。”
那人沉默几秒，伸出手说。
“辛苦。”
她点头，没有多说。
那天晚上回到家，她一个人煮了一碗面，盐放多了，咸得发苦，却一口不剩地吃完了。
她知道，这就是她应得的。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好好做事，不奢望原谅，也不寄望重来，只希望哪怕一丁点，让那些被她伤过的人，未来能少一点痛。
窗外飘起了小雨。
她坐在床边，轻声对空气说：
“小航，妈妈会努力当个好人。”
陆明修最近变得更加沉默了。
每天清晨，他都会提前到实验室，哪怕太阳还未升起。
实验楼层最角落的那间小会议室，如今成了他的工作间。
沈竹早就注意到，他很少再回原先那间主控办公室，那是他曾和刘雪薇一起布置的，书架上还留着她的亲笔签名本，有些没搬走的私人文件夹，也都没有再动。
他像是刻意避开了那个空间。
每当夜深人静，实验台边只剩下设备轻微运作的嗡鸣时，他会点上一杯无糖黑咖啡，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墙角的那块白板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所有他与刘雪薇共同设想、争辩、争吵甚至打断彼此的公式、模型，全被抹去，换成了一个新的方向。
那是他和沈竹最近一起研究的：儿童疫苗基因激活因子低敏化模型。
他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就想做，但一直找不到真正合适的合作者。
刘雪薇不喜欢这个课题，她说风险高、回报低，不值得耗时间。
而沈竹却只问了一句。
“你觉得重要吗？”
他点头，她就开始一页页翻资料。
那天他偷偷看她整理文件，手速很快，却极有条理。
她穿着那件浅灰色毛衣，额角的发丝垂下来，有些挡住视线，她时不时地往耳后撩一下。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那年山里她在做折纸，也是这种动作。
“你小时候就喜欢撩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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