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昭感到惊诧,这人怎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有什么目的?
不管怎么说,怪吓人,她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悄悄斜过身子,远离她。
许三妞哪里肯放过打探机会:“那日小郎君来没来?我不怪他。”说着往门外张望。
裴安昭大概知道她心中所想,这是不死心啊。
许裴氏对她这副模样没眼看,她皱眉,嫌恶转头。
“他没来。”裴安昭礼貌答道,不想跟她多纠缠直接对许裴氏说:“姑母,我想借连枷用用。”
许裴氏终于找到机会离开,连忙起身:“我给你找找。”
那边许三妞不放弃:“安昭啊,那小郎君,他府上何处?我跟他呀,有些误会想解开。”
能有什么误会?不就是硬碰瓷,没碰上?许二嫂翻个白眼,暗暗腹诽。
裴安昭笑笑没说话,这种人,不能搭理她,越搭理越来劲。
许三妞自讨没趣,撇撇嘴,看着面容姣好的裴安昭,在心里恶毒咒骂着,这千人万人艹的小裱咂。
许裴氏用最快的速度找出连枷递给裴安昭,第一次这么着急打发她走:“行了,别聊了,家里不是还有活?”说着冲她挤挤眼,让她赶紧离开。
裴安昭看懂她的意思,起身告辞:“姑丈,几位哥哥嫂子,我先走了。”
“快走吧!”许老汉也摆摆手。
许裴氏送到她大门口,到柳树旁叹口气:“安昭,家里乱的不行,往后少来,姑母去找你,清静!”
裴安昭乖巧点头:“嗯,那姑母有空一定要去找我啊。”
“一定。”许裴氏点点头,随即又长舒一口气:“跟那小郎君道个歉,是那孽障的错,冲撞了他。”
“无事姑母,他没放在心上。”是没放心上,力气全使脚上了。
许裴氏拍拍她手:“姑母看出来了。”有些意味深长道:“好好处,别怕,有事姑母给你撑腰。”
裴安昭有些害羞的点点头,反正她是准备要让李瑜成为官方上的名义丈夫的,并且二人相处的确不错,别人知道了还能躲避催婚,挺好挺好。
院子里,许三妞没打探到消息,快气炸了,看到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都贪婪的看着篮子里的鸡蛋,眼眸一转,计上心来。
她从篮子里摸出两个鸡蛋,递给许家大嫂:“大嫂,这两个鸡蛋给你,那安昭住哪啊?还给我送鸡蛋,怪不好意思的,我过几天好点跟她道谢去。”
许大嫂接过鸡蛋,嘴角一咧,这也不是不能说的,随便打听就知道,告诉小姑子也没啥。
于是她道:“就在后山坳。”
许三妞一听,顿时一惊,怎么住在那里?不过又转念一想,那不是挺好,早晚山上下来点什么,啃的她骨头渣都不剩。
一想到那个画面感她简直要笑出声。
正巧许裴氏恰好回来,见二人交谈,“咳咳”两声,吓得许大嫂连忙跟她拉开距离。
许三妞轻哼一声,拎着篮子回屋,众人顿时散去。
许家新规,能不搭理许三妞就不搭理。
裴安昭拿着连枷来到家里,拿出隔壁送来的,巨大的麻布垫,清理出一块地,抱一摞麦子开始拍打。
别说,挺费劲,手臂力量不够,拍一会就手疼胳膊酸。
裴安昭费力拍打着,手里的连枷是由长木柄和一组用皮绳或藤条串起的旋转木条,甩动时枷板高速旋转拍打着麦穗。
她双手握长柄末端,将连枷举过头顶,枷板自然垂向身后。
借着惯性,将枷板向前下方甩出,同时松手让木柄在掌心快速旋转半圈——啪!嗒!
旋转的枷板狠狠拍在晒好的麦穗上,麦秆震颤,麦壳碎裂 。
每拍打几遍,裴安昭就用木叉子将底层麦秸整个挑起、抖一抖、顺势翻面,确保所有麦穗都被拍打到位。
这是个体力活,干了一会,裴安昭就汗如雨下,累到不行。
这脱粒的活,比割麦难干多了,好在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李瑜听见动静,带着江南江北过来帮忙。
都是壮小伙,又习武,技巧类的活干不好,但都有一把子力气。
四人连环上阵,拍打累了就换人,拍打好了就将麦秸放到一边,换另一批上去。
裴安昭后面力气实在不够,退出脱粒的队伍,开始捋穗脱粒——专门针对未脱净的穗头。
她带上手套,抓一把麦穗,麦头朝下,对准箩筐,一只手紧握穗颈,沿秸秆向穗头这么猛力一捋,麦粒和碎壳应声脱落。
彻底脱完的麦秸直接扔到一旁,摆放整齐,堆成剁。
拍打后,剩下的就是混合着麦粒、麦糠、短秆等有杂质的麦子。
这些麦子还需要继续加工,要在有风的时候,铲起来,随后斜斜地、高高地向空中抛洒出去,划出一道金色的抛物线。
这时候,风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将轻飘飘的麦糠和尘土吹往远方,只留下沉甸甸、圆滚滚的麦粒。
这个时候获得的是相对干净的麦子,但也许还有些湿润,还要经过下一步,彻底晒干,才方便储存。
最后就是放入麻袋,扎紧袋口,收获才算是彻底完成。
每一步都充满农人的汗水与辛勤。
这一步实在是劳累,裴安昭累的胳膊都不想抬,当然,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不再倔强,李瑜让她去府里吃就吃,安排人侍候她洗澡,那就洗。
她整个人浸泡在大新浴桶里,浴室燃香,浴桶里还有花瓣,春禾等人在旁边伺候,给她捏胳膊。
水凉了就有人从旁边加入热水。
“嘶~”捏的手劲大了,裴安昭没忍住,叫出声。
春禾连忙请罪:“捏疼了女郎,女郎恕罪。”
裴安昭睁开眼睛,连连摆手,却抬不起胳膊,只能是摆手腕:“没事没事,你们力道刚刚好。”
春禾等人这才上前,重新上手轻揉。
看着一脸疲倦的裴安昭,春禾轻咬下唇,她实在是不懂,她跟着殿下,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干什么还要做那些劳累的活。
这是个好问题,裴安昭是不会回答她了,因为她在一天的劳累下,骤然一泡澡一放松,在如此舒服的环境下,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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