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离婚，房产更名简单多了。
双方当事人到场，签字、按手印。
走完流程，姜老太拿着崭新的新房产证，翻开，看着落款处自己的名字，心中的大石头落地，恍若新生般走出房管所。
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姜老太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空气钻入鼻腔，姜老太一天之内，多出两个盖着政—府公章的证件。
一个证明她是单身妇女，不需要和任何男人绑定在一起。
一个证明她名下有房产，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可以随意决定房子的用途。
“翠兰，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你了，送我去医院吧，求你了。”
宋建国双腿无法打弯，依靠宋二妮的搀扶，咬牙从房管所大厅走出来，十几步远的距离，走的宋建国满头大汗。
刚才等待签字的时候，他撩起裤子看了眼，膝盖红肿青紫，两侧腿骨变形。
出门前，他想吃片止痛药，姜老太不让。
从村里折腾到县里。
从民政局到房管所。
宋建国完美错过最佳治疗时间，明明是数九寒冬，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疼出一身汗。
看着宋建国狰狞痛苦的表情，姜老太上前一步，从宋二妮手中接过宋建国。
“翠兰，我......"宋建国以为姜老太良心发现，夫妻多年，即便离婚了，对他多少还是有感情的，要亲自搀扶他走路。
不等宋建国感动，姜老太抬脚用力一踹，宋建国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滚下台阶。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宋建国的嘴里喊出来，宋建国如同丧家之犬，满身尘土地趴在地上。
“姜翠兰，你故意的是吧！”
他都这么惨了，姜翠兰还戏弄他！
纵然心中不悦，也不得不忍着，伸出擦伤的手掌，仰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姜老太道：“翠兰，你别耍我了，快送我去医院吧，我真的受不住了。”
刚摔下来，膝盖更疼了。
后腰磕到水泥砌的台阶，牵扯到胸前断裂的肋骨，疼痛加剧，整个人动弹不得，好似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姜老太把证件放回包里，居高临下扫了宋建国一眼，目光冷硬，没有一丝动容。
“二妮，我们走。”
姜老太挺胸抬头，走下台阶，从前夫宋建国身上跨过去，头也不回地走远。
宋二妮则是迈步绕过宋建国，追上姜老太。
日头高悬。
母女俩沿着来时的路，就那样并肩离开。
“姜翠兰，你给老子站住。”
“姜翠兰，你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臭婊子，你玩老子是吧！操，你给老子回来，你回来。”
“我他—妈的就不该信你的鬼话，姜翠兰，我和你没完。你等老子把腿治好了，老子弄死你。”
“宋二妮，我是你爹，你个不孝女，你也不关我？”
“回来，你们回来。这么冷的天，你们丢下我不管，我和你们没完……”
宋建国趴在路边，手锤打着地面，猎猎寒风恼吹散他羞成怒的咒骂。
姜老太母女俩走出很远，宋二妮这才回头，看向宋建国宛如打了鸡血的王八似的，在地上乱爬乱叫。
距离太远，已经听不见宋建国在骂什么，但从宋建国穷凶极恶的表情能看得出来，宋建国肯定没说好话。
“妈，咱们真的不管？”
宋二妮不是心疼宋建国，而是她们把宋建国从村子里带出来。
万一宋建国…出事，她妈姜老太是有责任的。
“你小看宋建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这种败类轻易死不了。”
姜老太目视前方，语气嘲讽。
这条街位于中心区域，路上三不五时有行人经过，总有心善的，愿意搭把手，送宋建国去医院。
宋建国不想死，她也不能让宋建国死。
还是那句话：死，太便宜宋建国了。
要不了多久，小畜生宋耀祖会和上一世一样，患上急性白血病。
这一次，没有五个女儿给宋耀祖当移动血包，无偿捐献骨髓。
宋家的骨肉至亲，只剩下宋老太、宋美凤和宋建国。
到时候，宋耀祖躺在病床上要死要活，她们三个谁愿意豁出命去救宋耀祖。
前世，宋老太宣称自己年事已高，活一天少一天，上不了手术台。
一听要去医院配型，配型成功，要用手臂长的钢针插进后背取骨髓，宋美凤吓得连夜扛火车跑了。
那样一来，只剩下亲爹宋建国。
恰好，宋建国年轻力壮，两腿又废了，想跑也跑不掉。
正如那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宋建国不是重男轻女，偏疼儿子吗？
姜老太倒要看一看，涉及自身利益，唯利是图的宋建国能否展示出父亲该有的担当，冒着生命危险，不顾术后数不清的后遗症，舍身相救宝贝儿子。
正月里，人们提着东西，去亲朋好友家走动。
公交车原先只有早晚两班。
如今人多，只要凑够人数，司机就发车。
姜老太母女在终点站，坐上公交车，去接宋四妮和宋五妮。
公交车停在村口。
顺着人流，姜老太母女走下车，朝宋家方向走去。
隔着老远的距离，看到同村冯婆子家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乌泱泱的都是人，看架势，怕是全村人都出动了。
“这是出啥事了？”
宋二妮踮起脚尖，向冯婆子家张望。
姜老太不感兴趣，“接上四妮五妮，咱们尽快回家。”
宋老太尚且不知道自家后院地窖被搬空。
她们还是尽快闪人，比较好。
这话刚说完，姜老太就瞧见宋耀祖，提着菜刀，冲进冯婆子家。
围观村民见宋耀祖来了，自动让开一条路。
宋耀祖风寒未愈，吸着鼻涕，在村民的起哄声中，气势汹汹闯入屋里，将衣衫不整的王秀梅和冯婆子儿子严刚，从屋里拖出来。
“我他妈只是感个冒，还没死那！王秀梅，你个臭婊子，背着我偷人，我砍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宋耀祖头顶绿光闪闪，急火攻心，当众扬起菜刀，就要砍死王秀梅两人泄愤。
“耀祖，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的你事。”
“耀祖，我是被人陷害的。”
王秀梅扑过来，死死抱住宋耀祖的腿，哭的梨花带雨。
“你和严刚裤子都脱了，全村父老乡亲把你们堵个正找。这么多少双眼睛看着。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宋耀祖眼珠子冒火。
天底下，无论那个男人，遇到媳妇出轨，都不可能心平气和。
更何况，全村父老乡亲都看到了，丢人丢到这个份上，宋耀祖恨不能把脑袋插进裤裆里，若非王秀梅怀着身孕，他真想抹脖子，和奸夫淫妇一起死了算了。
也不知道是谁，唯恐宋耀祖不够生气，在一旁捏着嗓子，火上浇油地添了一句：“大白天的，背着自家爷们，出来搞破鞋，能做出这种事。谁知道宋耀祖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老宋家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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