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算盘打的叮咚响。
姜老太实则心中了然。
让她救宋耀祖？
呵！愚人节早就过了，开什么玩笑！
上辈子，宋耀祖敲骨吸髓，榨干五个姐姐的血，害得她的五个女儿无一能善终。
宋耀祖对她这个当妈的，更是恶语相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把她当奴隶、当免费劳动力使唤。
她劳碌一生，晚年生病，需要钱治病。
宋耀祖握着宋建国留给他们两口子的丰厚遗产，却对她这个亲妈一毛不拔。
不仅不让她尽快接受治疗，而且区区几十块买止疼药的钱，也不肯施舍给她。
全靠她自己没日没夜翻垃圾桶，捡垃圾，去一分一毛的赚钱。
愣是让她从癌症早期，拖到癌症晚期。
只因她做饭晚了些，宋耀祖大发雷霆，毒打她一顿后，将她赶出家门。
她年迈，举目无亲，无家可归，活生生冻死在冰天雪地中……
人家生的是儿子，她生的是冤孽！！
过往种种在眼前浮现，姜老太攥紧手指，目光愈发冰冷。
“老东西，大白天的，别做梦了。想救宋耀祖，缺钱，你去挖心挖肾，卖血卖器官去啊。”姜老太附身，掐住宋老太苍老的脖颈，居高临下道：“缺配型，你和宋美凤不还没死吗？去医院做配型啊。我的五个女儿姓姜，不姓宋。从和宋建国离婚那天起，我们母女就和老宋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完，姜老太俯视着宋老太惊恐的眼神，“实在不行。你这老东西勉强还有几分姿色，宋美凤是黄花大闺女，想弄到钱，还不容易嘛！”
曾几何时，五妮发病，她求宋老太施予援手，能给她些钱，让她带五妮去医院看病。
宋老太横眉竖眼，把她拉到全村人面前，满口污言秽语，骂她败家，骂她搅家精。
一边骂她，一边撕扯她的衣服。
全村人站着看热闹，男女老少都有。
宋老太扯着她的衣服，抬手一指，让她看中哪个男人，就和哪个男人走，睡一觉，就有钱给五妮治病了。
那时，姜老太无能，要不到钱给女儿治病，还被当众羞辱一番。
不是她铁石心肠，是宋家人早已把事情做绝，不给她心软的机会。
感受到姜老太眼底的滔天怒意，宋老太缩了缩脖子。
自己做过何等丧尽天良的恶事，宋老太怎能不知。
“翠兰，你别说笑了，妈一把年纪了，美凤还没出门子。咱们老宋家是正派人家，怎么可能去干那档子事。”宋老太心虚，刻意躲避姜老太的目光。
“别不好意思嘛！不要脸的事，你干的多了，又不是头一桩。”
毕竟曾是婆媳，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姜老太还是很贴心的，前婆婆抹不开面子，她脸皮厚。
说着，姜老太会心一笑，拽着宋老太的衣服领子，将人拖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帮宋老太招揽生意道：“大家走过路过，别错过。快来看，快来瞧啊！我前婆婆卖身救孙。她是岁数大了，贵在有经验，孩子都生过好几个了，肯定能把各位老少爷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大家发一发善心，一定要多多照顾我前婆婆的生意。只要给够钱，一对一接待，一对多也可以。我前婆婆这人性格开朗，最喜欢人多，热闹。大家快来看看啊……”
主干路上，行人闻声，三五成群地聚过来。
宋老太瘫在地上，听着姜老太的话，瞬间，脸色比锅底还黑。
丧门星居然让她出来…卖…
她一把年纪了，丧门星这么做，无疑是在践踏她的颜面。
丧门星不帮就不帮嘛！
至于这么整她吗？
她活了几十年，中风偏瘫，都是棺材瓤子了。
临老，丢这么大的人，宋老太面红耳赤，感受着路人投来的打量，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开我，我不要钱了，让我走。”
宋老太爱干不要脸的事，但总归还是要面子的。
“喂，去哪啊！前婆婆，你看满大街都是人，指不定哪个对你感兴趣，成了你的恩客，大手一甩，给你个千八百块的，让你去救孙子。我这个前儿媳妇是个没本事的，帮不上你。只能用你当初对我的招数，来对你。您老千万别见怪！”
姜老太拿捏腔调，故意轻声细语，恶心死宋老太不偿命。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这个前婆婆不是善茬。”
“婆媳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当婆婆的苛待儿媳妇，如今儿媳儿媳离婚了，前儿媳肯定不惯着前婆婆。”
“自己作恶多端，不值得可怜。老太婆一脸尖酸刻薄相，看着就知道是个惯会刁难人的。活该儿媳妇收拾她……”
姜老太当街吆喝叫卖，大家都不傻，知道姜老太是在让宋老太难堪。
自然不会有人真凑上去询问价格。
拐棍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宋老太双手胡乱抓着，丢人丢到太姥姥家了，她想站起来，赶紧走人。
奈何没有拐杖，她半边身子不好使，站不起来。
她尝试撑着地面，借力爬起来。
然而，她一起来，姜老太揪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她薅回来。
头皮撕裂的疼，让宋老太呲牙咧嘴，眼泛泪花。
宋老太走不掉，只能咬着牙，任由姜老太凌—辱。
宋老太恨不得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姜翠兰，你非要这样羞辱我是吧！我这把老骨头死在这儿，你就满意了？”
宋老太的拿手好戏，一哭二闹三上吊。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
打不过，就要死要活。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老东西自以为她的命很值钱？
“是啊。这位大姐。婆婆也是妈。你和你男人离婚了，关你前婆婆什么事。天下只有不孝顺的儿女，没有有错的老人。你今天这么做，未免寒了老人家的心。”
“我也觉得这女的不像话。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离了婚，只记得婆婆的不好，怎么不多想一想婆婆对她的好。”
“女人就是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我们男人就没有这么歪心思。把事情做这么绝。像她这样泼辣不讲理的女人，就算是头婚，我也不要……”
看客们嘴巴一张一合，事不关己，想说什么说什么。
有支持姜老太，也有认为宋老太可怜无辜的。
姜老太还要去赶火车，没时间和这群乌合之众浪费，索性把宋老太丢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几人。
姜老太拍了拍手上的灰，指着四仰八叉的宋老太：“你们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正好她儿子不在家，孙子又得重病了。她一个人孤苦无依，你们把她带回去，当亲妈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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