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胧月分开之后，柳惜鸾的兴致就不太高。
两人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后，楚灵霄主动开口：“很难过？”
柳惜鸾侧眸，楚灵霄又补充了一句：“舍不得苏胧月？”
柳惜鸾摇摇头，解释道：“不是舍不得，是我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楚灵霄倒是能理解。
柳惜鸾被养得很好，很聪明，但面对人心这件事上，多少还缺点历练。
不触及苏胧月的利益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给自己完整的包了一张皮，这张皮的人设极其完美。
可一旦出现什么例外，就像是给皮划破了一个口子，然后愈发严重，直到露出里面腐烂生锈的肉块。
“说明你接触的人还是太少了。”
楚灵霄没打算给柳惜鸾说那么多。
说一万遍，不如让她真正见一次，她有了这次的经历，日后只会刀枪不入。
楚灵霄弯眸：“做生意嘛，不就是每天都要看见形形色色的人。”
“见得多了，是人是鬼你肯定比谁都清楚。”
“你说的对。”
楚灵霄的话起了作用，柳惜鸾脸上的阴郁褪去，她缓缓勾出一个笑容，直到现在，她才能大大方方的开口。
“谢谢你灵霄，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
“嗯哼？我也很高兴。”
两人相视一笑，头顶明月高悬，明天又是个好日子。
今天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一点，才到冬月末左右，京中就飘起了大雪，路上行人来来去去，留下了一个个混乱交错的脚印和车轱辘印子，又很快被新雪当去。
丽香阁的生意进入淡季，楚灵霄想好好过个年，就打算将研发新品的事挪到年后。
倒是八方来客，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热，尤其是热产品，比前几个月的生意还红火。
楚灵霄偶尔也会乔装打扮来帮个忙，香兰也跟着一起，不过她大多数时候和楚灵霄一样，也是在后厨帮忙。
更多时候，楚灵霄就在楼上专门为她和柳惜鸾留出的雅间休息，偶尔听几句八卦，日子倒也惬意。
她其实不会玩算盘，但每次看柳惜鸾拨弄珠子的时候都特别有意思，时间久了，她也喜欢拨弄两下，全当打发时间了。
忽然，楼下的热闹声中，多了一些争吵。
“我先来的，明天的预约名额就应该是我的！”
“许小姐，你不能这么欺负我吧？就算你爹是御史大夫，你也不能这么仗势欺人吧？”
“八方来客的规矩还需要我提醒你吗？只看先来后到，不看权势多大。”
“你威胁谁呢？本来就是我先来的啊！”
楚灵霄听了一会儿，发现还是熟人。
许幽兰和苏胧月。
哟？这两人不是一向关系不错吗？怎么的，现在听来好像难绷了？
她生出了几分看戏的心思，起身靠在二楼栏杆处，从上往下看去。
柳惜鸾坐在一旁，婷婷给她倒了杯喝的，她接过抿了口，脸色平静的看着两人争执。
余光注意到了楼上的楚灵霄，弯了弯眸子，用眼神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看戏。
不仅是她们，店内的其他客人也是如此。
许久不见，许幽兰依旧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我的丫鬟先到店里的，怎么不是我先来的？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
“苏胧月，不要仗着你的表哥是将军，就可以任性妄为，别忘记了有军功的是容睿不是你。”
“你的丫鬟的确先到，但是她并没有过来预约，而是在门口站着，所以我来预约有问题吗？”
理论上来说，是没问题。
换做其他人也就这样了。
可偏偏是最难缠，最不好说话的许幽兰。
曾经的好朋友眨眼一变成彼此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这反转，看得众人叹为观止。
许幽兰听苏胧月说那话时，第一反应有些心虚，随即一拍桌子：“反应我的人就是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明天的预约名额只有一个了，苏胧月想尝八方来客的新品很久了，许幽兰同样也是等了几次才好不容易抢到了，说什么也不肯让。
哎！楚灵霄脑子灵光一闪，有了个好主意。
她让店小二把柳惜鸾叫到二楼，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柳惜鸾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笑：“灵霄，你有点坏了。”
“有本事你别听我的。”楚灵霄轻哼了两声，别以为她没看见柳惜鸾眼里也是这个想法。
很快，柳惜鸾下楼去了。
“二位。”
柳惜鸾礼貌勾唇：“你们这么吵，有些打扰我做生意了。”
“许小姐的丫鬟的确是先来的，但是如苏小姐所说，她来了并没有第一时间找我们预约，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以拍卖的形式竞拍预约位置。”
“二位轮流出价，价高者得。”
“当然，这次是特殊情况，我们店一向一视同仁，这样的方法仅此一次，下一次，谁先找我们预约名额就给谁，像今天这种人来了却不开口的情况，以后我们是不会认的。”
店里的普通人松了口气。
刚开始听到这个规则的时候，她们还有些害怕，真要抢谁抢的过那些官家小姐啊。
现在听到仅此一次，他们就能彻底放心了。
“我出五十两！”许幽兰一拍桌子，气势汹汹。
作为御史大夫最疼爱的女儿，她自然不会差钱的。
而苏胧月作为容睿的白月光，放在心尖上的人，自然也不会在这方面亏待她。
“五十五两！”
“六十两！”
“六十五两！”
“七十两！”两人咬得很紧，谁也不肯放弃，其他人也听得心潮澎湃，跟着起哄。
一来一回，价格很快就叫到了一百二十两。
许幽兰皱着眉，明显有些情绪上头了，现在已经不单单只是拿到预约名额的事了，是她不甘心落于苏胧月的下风，不想被她一直打心里瞧不起的人比过去。
她咬咬牙，愤怒的报了一个高价：“二百两！”
芜湖~楚灵霄挑眉，这一个预约价格，就快赶上了丽香阁最近八九天的收入，果然是人傻钱多的大小姐啊。
“继续啊苏胧月，你不是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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