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好教训一番紫霞夫人后,王守一便是溜之大吉了,而且溜得是非常彻底,直接就跑长安与洛阳的交界地去了。
也就是目前安业署的大本营。
其实是他本就要去那边的,只是在临行前,赶紧过来好好打击一番紫霞夫人,出一口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气。
正如紫霞夫人所料想的那般,王守一是非常乐于见到她跟王熙争斗,因为这两个家伙都很自以为是,瞧不起人,无论那边吃瘪,他都能去狠狠奚落对方。
相比起王守一而言,那李林甫可就要努力多了,人家在领命之后,没过多久,就去到安业署与皇甫尚德会合。
“下官李林甫,见过祁国公。”
“李员外无须多礼。”
王守一问道:“李员外来安业署也有几日,可还适应。”
“承蒙祁国公提拔,下官感激不尽,能来到安业署,那是下官的荣幸,只是!”
话说至此,李林甫瞧了眼皇甫尚德。
皇甫尚德笑道:“王兄,李员外来了不久,便提出一些建议,我不好决断,还得你来啊!”
“是吗?”王守一向李林甫问道:“李员外有何建议,不妨直说。”
李林甫便道:“下官只是以为,目前乃是安业署的一个绝佳机会,若能把握住,是能让此次改革,变得更加顺利。”
王守一道:“此话怎讲?”
李林甫道:“关于左金吾将军的事情,才刚过去不久,这其中还涉及到之前的中书令,可见陛下对于此次改革的决心。
经此一事,民间必定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对于扩地使十分惧怕,但这也有可能会导致一些人投鼠忌器。
在如此情况下,如果还让扩地使冲在前面,那后面只怕会爆发更大更多的矛盾,反而不利于此番推动改革。
而安业署自建立以来,是深得民心,与扩地使那边不同的是,扩地使他们是主动调查,而安业署则是被动接受。
可想而知,如果安业署冲在前面,这就等于是给予那些投鼠忌器的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而根据陛下的意思来看,陛下似乎不想搞得纷争不断,也不想对于过往的行为,进行清算,只要他们交出土地和隐户,那便可以既往不咎。
所以,下官以为,在这时,应该改变策略,安业署应该担起重任,而扩地使则专门对付那些冥顽不灵之人,如此恩威并重,必能让改革顺利的进行下去。”
这番分析可真是一针见血,难以想象,李林甫才来这里不到几日。
不管历史上对李林甫的评价如何,但谁也没有否认李林甫的能力,在纯粹的奸臣中,他的能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不管是让他干好事,还是干坏事,他都能办得漂漂亮亮。
这个其实很不容易。
在政治舞台上,可不是说有权力,就能将事情干好。
有些人嘴上说的是天花乱坠,可你真让他去干,那就是给他再大的权力,他也干不好。
这典型的例子,就是后面的杨国忠,就是纯纯的废物点心。
李林甫是有野心之人,他来到安业署,本就是想干一番事业,故此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功课,并且敏锐的发现,当下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于是来到这里后,他马上了解安业署目前的状况。
更是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状态。
相比起来,王守一就比较求稳,这其实也跟二人的状态有关。
李林甫力求上位,而王守一本就是国公级别的,他对于权力,并未那么大的渴望。
不过听到李林甫的建议后,王守一有些心动,但也有些心虚。
之前安业署一直都是在后面,协助宇文融,干得事并不多,但如果根据李林甫的建议来看,就是安业署要冲在前面。
那么要出问题,可就得担责任。
这要是去年的话,王守一是肯定不会答应的,这本就是他极力避免的局面,因为对他而言,只要他能稳住就赢了,蹭一点功劳就行,但是现在情况又有些不同,因为他在朝堂上最大的盟友张嘉贞离开了。
这对于他的伤害其实是很大的。
他也想巩固自己的关系网,那他就得有更多的权力,来弥补张嘉贞走后的空缺。
在一番思考后,王守一还是略显担忧道:“李员外的建议虽然不错,但是关于此番改革,真正管事的是扩地使,我们本就辅助,若依李员外所言,是否有越俎代庖之嫌,恐会引起扩地使的不满。”
李林甫立刻道:“祁国公之忧,下官也是有考虑过的,因此在这之前,必须要与扩地使商量,他若不答应,自是不成,不过下官有信心能够说服扩地使。”
王守一哦了一声:“李员外有何妙法?”
李林甫道:“正如祁国公所言,谁人都知道,此番改革,扩地使才是主导者,只要能够成功,第一功臣,必定是扩地使。
而目前的情况,相信也不是扩地使想要见到的,否则的话,他不会将自己的下属任命为劝农判官,可见他也是想用温和的手段来解决,所以,下官认为扩地使也会担心那些人投鼠忌器。
凡事得先礼后兵,安业署便是此礼,让安业署冲在前面,如果还有人不识趣,扩地使再出手,相信其他人也就不会太过惧怕,毕竟是给了他们机会。
而且,安业署出马,凡事都还有余地,毕竟根据朝廷的意思来看,也不是非得逼他们将所有土地都交出来,只是限于部分非法所得的田地。”
因为他跟武信一直都有联系,他是清楚宇文融现在的状况。
其实如土地兼并这种事,你要想一竿子插到底,那么这个底就是皇帝,因为皇帝跟这些达官显贵,是同一阶层的,皇帝才是最大的地主。
如今的李隆基那是非常精明的,他在这十年内,真的是以身作则,后宫的金银玉器全部交于国库,又是提倡节俭,基本上不举办什么宴会。
如此他才有底气来干这事,否则的话,那必然是失败的,你皇帝大肆敛财,照顾李家人,然后让我们拿出田地,为国尽忠,你看我们像傻子么。
即便如此,李隆基也知道,这事还是不能太过,从他的政令来看,可以这么说,他自己最近十年所做的努力算十成的话,那你们就只需要做到七成行。
这是一个非常公平的比例。
如果算所得,他们也是拿这个比例。
总之,李隆基不想清算这些权贵、官员,交一些土地出来,这事就算了,如果说一点也不交,那就别怪朕不讲情面。
王守一稍稍点头,又看向皇甫尚德。
皇甫尚德点点头道:“我觉得李员外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安业署也不能太过被动。”
其实张嘉佑贪污一事,也给予皇甫尚德一些警示,就是他们已经身在局中,要是凡事都瞻前顾后,那也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因为当时朝中许多官员也都在弹劾他们,可不是说,你安业署低调,人家就会放过他们。
显然是不会。
还是需要一点权威,如此人家才会忌惮的话。
王守一也是感同身受,他之所以在长安待了一些时日,也是为了安抚跟他关系密切的盟友,于是向李林甫道:“那行,就劳烦李员外去洛阳跑一趟,如果扩地使也认为可行的话,那就这么干。”
李林甫拱手道:“祁国公请放心,下官定不辱使命。”
长安。
面膜的横空出世,在长安掀起一阵养颜风潮,最初大家是震惊于当下的效果,但是随着大家对于《十万个为什么》的争议,导致面膜变得更加与众不同。
因为中间多了个“为什么”。
其实唐朝也有护肤品,但是跟当下的药一样,是经验之谈,只能说是有效,但没法说出一个为什么有效。
既然青云观扬言,面膜是基于道家思想的万物变化,那么其中就有一个为什么,这令面膜更受大家追捧。
这就导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七日一开的养颜会,根本无法满足当下女人们的需求。
青云观也容不下这么多人。
静思便找来王熙商量。
王熙听罢,便是笑道:“静思姐姐,我请你来,可是帮我解决这些问题的,而不是来询问我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静思思忖少许,道:“贫道的想法是,还是优先第一回来道观的夫人们,同时再增加五十人。同时,增加一日养颜会。”
王熙笑道:“瞧!静思姐姐不是处理的挺好么。”
静思忙道:“少郎过奖了。”
王熙又道:“可能还得增加一场亲友养颜会,也就是我们无名学院的亲朋好友,到时我会给你一个名单,你将这些人全部筛选出来,放到一起,我这人是顾亲不顾理的。”
静思目光闪动了几下,微微颔首道:“静思明白了。”
王熙道:“还有,这么做,必然会引起一些怨言,你就这么跟他们说,我们也不知道,面膜会这么受到追捧,我们将会在今年,与更多道观合作,到时就会让更多人体验到这面膜。”
静思笑道:“看来少郎早已想好对策,方才静思真是班门弄斧了。”
王熙嘿嘿道:“如今咱们还在磨合期,等到彼此信任后,静思姐姐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静思微微颔首。
正当这时,门外有人禀告道:“王少郎,宫里来人了。”
“知道了。”
王熙点点头,又向静思道:“静思姐姐,这事就都交给你了。”
静思笑道:“少郎请放心,静思定当竭尽全力。”
王熙嘿嘿道:“那也没必要,静思姐姐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可是别累坏了,那我可是会心疼的。”
静思微笑地点点头。
从青云观出来后,王熙直接赶去皇后的寝宫,只见李隆基和王皇后端坐在正席。
王熙立刻上去,行了一礼,“侄儿见过姑父,姑姑。”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王熙偷偷瞄了眼李隆基,又偷偷瞄了眼王皇后,故作忐忑不安道:“姑父,姑姑,是不是侄儿做错了什么吗?”
李隆基道:“怎么?姑父都已经叫你来这里,你还不知自己哪里错了?”
王熙摇摇头。
李隆基道:“雀儿,你变了。”
“啊?”
王熙好奇道:“侄儿哪里变了?”
王皇后抿着唇,并未开口。
李隆基道:“你以前可是很孝顺你姑姑的,一些好东西,都是先拿来孝敬你姑姑,可至今你都没有拿面膜来给你姑姑试试。”
王熙听罢,当即一脸幽怨地看着李隆基。
李隆基赶忙道:“你怎这般看着姑父,可不是姑父让你这么干的。”
王熙道:“就是。”
李隆基急道:“你小子可别胡说八道,姑父何时让你这么干了。”
见过栽赃的,可还没见过谁往皇帝头上栽赃。
王熙道:“姑父不是让侄儿讲好道家故事么。”
李隆基道:“这与此事有何关系?”
王熙道:“如果人人都能在家敷面膜,谁还会上道观,要不上道观,又怎能了解道家,听侄儿阐述道家的故事。
前两日,我娘还问我来着,但是为了姑父,我也是放弃了这拍马屁的机会,鼓励我娘去道观敷面膜,我娘可还是信佛的。”
李隆基一时竟无言以对。
王熙又道:“其实侄儿一直有在为姑父和姑姑考虑,侄儿可以命人,专门为姑父和姑姑开一个养颜日。”
王皇后立刻道:“胡闹,姑姑乃是皇后,又岂能轻易出宫。”
李隆基突然道:“无妨,无妨,青云观实际上也属皇家道观,平时皇后不也经常去道观寺庙祈福么,到时,皇后可带领其他嫔妃一块去青云观养颜。”
王皇后却道:“那是为陛下,为天下百姓祈福,如今是为个人养颜,若是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只怕会引来大臣们的非议,万万不可。”
李隆基一阵无语,偷偷瞄了眼王熙。
王熙心领神会道:“姑姑,话不能这么说,这养颜就只是顺便,主要是支持道家思想,这可是关乎陛下的雄图霸业,姑姑怎能不给予支持。”
李隆基立刻委屈道:“想要得到你皇后姑姑的支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皇后忙道:“陛下,臣妾不是那意思,只是只是怕别人说闲话。”
王熙又道:“皇后姑姑有所不知,那些宰相、御史的夫人,是天天往青云观跑。”
李隆基立刻道:“听听,听听,他们的妻子能去养颜,朕的妻子就不行,可真是岂有此理。”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王皇后事被拿捏的死死的,点点头道:“好吧,好吧,臣妾去还不成么。”
王熙立刻道:“皇后姑姑请放心,侄儿会办得妥妥当当,绝不会宫里花一文钱,就当时侄儿对姑姑的孝心。”
王皇后笑道:“那多不好。”
“有啥不好的。”王熙道:“皇后姑姑若是能去,那就是最好的宣传,如果是在商言商,侄儿还得给姑姑钱,多少都值。”
王皇后笑道:“你这张嘴呀,可真是越来越能说了。”
李隆基咳得一声,“如果朕也去了。”
王熙道:“姑父,这是针对女人养颜的,姑父起不到多大的宣传作用。”
李隆基神情一滞,郁闷地瞧了眼王熙,“行罢,那朕就去瞧瞧戏曲,听说你们那《十万个为什么》可是引得不少议论,朕也有所惑,雀儿赶紧跟姑父好好解释一番。”
“没问题。”
王熙拍了拍胸脯,立刻将其中原理跟李隆基解释了一番。
李隆基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经王熙这么一解释,很快就明白其理,但也问出困扰着华夏理科的一个关键性问题,“这有什么用呢?”
PS:明天开始,恢复两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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