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几个酷吏,不是什么大事,高力士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但是呢。
这王熙可是李隆基的宝贝侄儿,弄几个酷吏给他,万一出问题,李隆基肯定会怪罪自己的。
在一番思量后,高力士还是趁着李隆基歇息的时候,将此事禀报给李隆基。
李隆基闻言,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稀罕事!
用酷吏去教医术?
这一般人是真干不出这事来的。
难道这是道家思想?
要真是的话,老子都能气活过来,大骂他们,什么道家思想,这分明就是法家思想。
儒家默默点赞。
但随后高力士又解释了一番。
李隆基得知他们是要利用酷吏的特殊经验,去研究治愈外伤,而且主要是用于战场。
心中就变得很是期待。
军政改革完成后,他便要对外用兵,如果能够找到治愈外伤的办法,那可是如虎添翼啊!
于是,李隆基让高力士从整个朝廷,去挑选最最最经验丰富的酷吏送去无名学院。
高力士见李隆基如此认真,自也不敢怠慢,马上安排人去找。
很快,就找来十二个经验丰富的酷吏。
贴心的高力士,还特地帮他们打扮了一下,到底常年生活牢狱中的人,看着就是暮气沉沉,走出去会吓死人的。
而他们可是去当老师的,当然不能以这个形象去。
这十二个酷吏听说让自己去当老师,而且还是教人救死扶伤的那种,也是一头雾水。
甚至觉得这太侮辱人了!
我特么一个酷吏,你让我们去救死扶伤?
不过他们很快就欣然接受,一来,这可是高力士点名的,他们不敢拒绝。
二来,这他们些酷吏年纪都很大了,但凡经验丰富的酷吏,肯定是武则天时代的,基本上是六十往上的,而最近十年,酷刑用的少,毕竟李隆基要拨乱反正,这门行业也受到极大的冲击,不是那么吃香。这些人在酷吏界,已经是濒临淘汰,去学院当老师,那可不要太爽。
无名学院。
王熙打量着面前这十二个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头,“你们就是传说中的酷吏?”
“啊?”
这十二个老头,皆是讪讪不语。
有这么问的吗?
朝廷就只有吏,可没有酷吏这个职位。
那是世人对我们的误解。
但他们也不敢解释。
李诫满挠着头道:“瞅着也不像,一点也不可怕。”
王熙一手搭在李诫满的肩膀上,“你们能不能将这胖子的肚子给剖开,然后再缝上,且保证他不死。”
李诫满郁闷地瞪了眼王熙,但旋即又好奇地看着那十二个老头。
只见其余十一个老头,同时看向中间那个。
同行们的眼神,令中间那个老头很是尴尬,红着脸道:“回少郎的话,要说开膛剖腹,小人经验最为丰富,且成功次数不算少。”
李诫满掀开衣服,“你试试看?”
那老头慌张道:“小人不敢。”
李诫满哼了一声。
“呵呵!”
王熙拍了拍李诫满的肩膀,又向那老头道:“那你有没有著书?”
那老头道:“著书不敢说,但有记录,目前许多施刑的步骤,都是小人编写的。”
王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老头道:“小人名叫司马东锡。”
“啊?”
王熙愣了下,“嗯好名字,非常适合你这个职业,真是个司马东锡。那就由你当我们医学院外科科长,至于酬劳么,一年就二十万钱,包吃住,如何?”
司马东锡眨了眨眼,“多多少?”
王熙道:“二十万钱,嫌少么?”
“多!”
他话未说完,其余十一个老头立刻围了上来。
“少郎,小人擅长断手断脚,在小人手中断过的手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小人最擅长割舌挖目,甚至还成功的将一只木眼装入眼眶内。”
“小人十分擅长捅肛。”
“用什么捅?”
“是一种专门的铜棒,将犯人肛门扩大,然后灌入.!”
“别说了。”
“小人十分擅长拆骨断筋。”
这真是一群禽兽。
李诫满这可爱的小胖子,吓得已是面色苍白。
真是造孽啊!
不过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武则天,可想而知,在武则天时期,是多么的黑暗,那真是惨无人道啊。
但也没有办法,单说外科方面,他们就是最牛的,这都不用去调查。
哪怕真有位郎中,研究这方面的医术,但不可能有他们这么丰富的经验,以及那么好环境。
毕竟犯人死了,他们又不用负责,他们的目的就是将那些犯人折磨死。
确保无人再敢挑战武则天的权威。
从这一点来说,他们是相当成功的。
王熙道:“你们可知道,来此的目的?”
司马东锡不太确定道:“说是.是让小人来此教医术的。”
王熙点点头道:“正是。我们需要你们对人体结构的了解,以及你们在反复折磨人时,确保他们不死的技术。明白吗?”
司马东锡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接下来王熙又带着他们去逛了一圈无名学院的医学院,这个医学院并不在这里,而是另外找了一个院子,给他们当做医学院。
至于怎么开展课程,王熙是先让他们自己编写课本,然后给他看,他再做改正。
要知道他的常识,在这里,可就是高等医学。
此外,王熙打算将这医学院,直接当成医院,专门医疗外伤,并且对外免费,医学医学,就得治病,没有病治,就没法学。
窦家。
“紫霞来了,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窦希瓘非常热情的将紫霞夫人迎入屋内。
紫霞夫人微微颔首,道:“紫霞见过窦叔父。”
窦希瓘的姐姐是李隆基的生母,而紫霞夫人的姑姑,是李隆基的养母,这两家关系自然是非常不错。
“无须多礼。”
窦希瓘摆摆手,道:“今儿我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向你请教。”
紫霞夫人眸光一闪,“可是关于造肥一事?”
“正是。”
窦希瓘点点头,又神情严肃道:“不瞒紫霞,当初我是稀里糊涂跟着他们一块干,如今已是初具规模,我这让人算了算,发现要是真照着王毛仲说法去做,人人都得用,还得以低价出售,说不定还会亏钱。”
紫霞夫人沉吟少许,道:“关于这买卖,紫霞也略有耳闻,但紫霞认为只要安排得当,这买卖是绝对亏不了。”
窦希瓘忙问道:“此话怎讲?”
紫霞夫人道:“如今根据朝廷的政策来看,你们几家是垄断了整个关中的肥料,到时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全都是来找你。
并且你们这买卖,还跟税务相关,这是何等的影响力,哪怕就是亏一点,其实也是大赚。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目前肥料的效果,还尚不得知,如果效果的好的话,那可就不只是关中地区,全国上下,都得来买。
朝廷给的补助,自然也会越来越多,你们拿着免费徭役,免费的粪便,也就是说,只要价格不变,哪怕是低价,也只会越赚越多。
最主要是,这门技术,还能不断地精进。”
窦希瓘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说,该订多少价格合适?”
紫霞夫人道:“目前我不了解,不好说,不过我认为,给百姓的价格,是越低越好。”
窦希瓘道:“越低越好?”
“嗯。”
紫霞夫人点点头道:“这门买卖主要求的是朝廷对你们的支持,而朝廷又不看你们赚多少钱,而是看国家会因此获利多少,百姓得到越多肥料,在朝廷看来,就是非常成功,那朝廷就会给的越多,甚至包括窦叔父的仕途。”
窦希瓘点点头,思索半响,突然问道:“不知紫霞可对这买卖感兴趣?”
紫霞夫人心中一喜,但嘴上却是不卑不亢道:“若是能有幸与窦叔父合作,那是紫霞的福气。”
窦希瓘呵呵道:“话不能这么说,这买卖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我根本就管不过来,只要你能保证我不亏就行。”
紫霞夫人思索半响,道:“我想这不是很难。”
窦希瓘大喜,一拍桌子道:“好,咱们就合作一块干。”
紫霞夫人笑着点点头。
她心里是乐开花了,还能这种好事。
这门买卖,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
但是对于窦希瓘而言,就差了那么一点意思,他对这些影响力,需求不是那么大,只要能将这事干好,他就能够平步青云。
其实他比王守一更贪财,只是能力没法跟王守一比。
王守一虽然是个文盲,但是能力还有的,毕竟是经历过两次大政变的,只要他认真干,还是能干好的。
就比如说现在的安业署。
虽然李林甫凭借安业署,锋芒毕露,但安业署最为主要的任务,还是安业,在王守一的安排下,许多隐户都得到妥善的安置。
洛阳!
“哎哟!我听说这安业署就是一个小驿站,怎么!”
刚刚抵达洛阳的李令问,站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院前,只觉有些惊诧。
安业署自成立以来,就非常低调,在外一般都是借用驿站,还是废弃的那种。
旁边的崔神道笑道:“掌管安业署的可是祁国公,这算的了什么。”
李令问呵呵道:“那是。”
王守一的财富,在长安都能数一数二,就这宅院,不值一提。
二人入到里面,大吃一惊,只见里面人来人往,而且不是什么穿着朴素的隐户,个个都是锦衣华服,身旁都带仆从的。
崔神道都看不明白了,“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李令问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兄,崔三郎。”
听得一声叫喊,只见皇甫尚德走了过来。
李令问忙上前去,“皇甫,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皇甫尚德道:“都是商人。”
“商人?”
李令问道:“商人跑这来干嘛?”
“是走走走,进去说,王兄正好也在。”
“行。”
来到后院,只见王守一坐在院内的大树下,穿着一件很随性的睡袍,正在翻阅文案。
李令问梦吸一口冷气,急急上前道:“王兄,你在作甚?”
王守一抬头一看,喜道:“令问,神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跟李令问的关系,亲如兄弟,毕竟都是先天政变的战友。
李令问道:“你在干什么?”
王守一道:“我在看我们安业署的文案。”
李令问惊呼道:“你看得懂么?”
王守一哼道:“看不懂,我都是装的。”
李令问好奇道:“你装给谁看?”
王守一没好气道:“当然装给你们看。”
皇甫尚德哈哈一笑,“二位莫要被他骗,如今王兄已经识字无数,看看文案,不在话下。”
李令问闻言,愤愤不平道:“好你个王守一,竟然躲着我努力,也不知会兄弟一声。”
他们是一块躺平的,你偷偷努力,这怎么能行。
王守一叹道:“什么努力,全都是被逼的,刚来这里,以为就是登记一下,哪里知道,会有这么多事,我现在忙得,别说女色,连酒都没法喝了。”
崔神道道:“这么惨吗?”
王守一点点头,“骗你不成,你瞧瞧外面那些商人,全都是来招工的,我一方面要知道他们想找什么人,是招进作坊,还是招运夫,另一方面又得清楚那些隐户懂什么技巧。”
皇甫尚德道:“其实起初还好,不需要咱们出面,下人就能做好,可这人是越来越多,什么事都来找我们安业署,甚至连新罗婢和昆仑奴,也让我们去找,我们又不是他们的下人,真是岂有此理。”
李令问道:“你们别搭理他们就是。”
皇甫尚德看向王守一。
王守一目光躲闪地说道:“来找咱们的人,都是有交情.!”
皇甫尚德道:“什么交情,不就是你的那些情人么,你当初要不答应那些情人,哪有今日之事。”
王守一道:“你在女人面前不也经常吹牛么,我哪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也已经道过歉了,而且,这事我都交给紫霞去干了,咱最多就是应酬一下。”
说着,他急急转移话题,“对了,你们两个是来找我们喝酒的么,那我现在可没空。”
李令问和崔神道相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王守一道:“你们不会也是来招人的吧?”
二人同时点点头。
王守一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去去去,还嫌我不够忙么,自个去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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