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大唐:开局带太子勾栏听曲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对策

可李承乾只是眼中燃烧着毁灭的火焰,却是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摇了摇头道,“张卿之前所言……亦有理。”
“杜家这棵毒树,盘根错节,若只砍其枝叶,难伤其根本,反而易被其反噬己身.......”说着,他猛地转身,赤红的双目死死盯住张玄素和陈平,带着刻骨的寒意与一种被逼到悬崖边反而豁出去的决绝一字一句道:“陈平,你带上这杜楚明,以及这部分口供,即刻秘密求见百骑司统领张阿难,言明此乃构陷储君之铁证,关乎国本,请其务必呈送御前,其余……一字勿提!”
“张卿,你亲自执笔,以孤之名拟一道奏疏!”
“但弹劾魏王府长史杜楚客罪状三条!”
“一,蓝田道劫掠工部大匠阎立德亲眷!”
“二,指使死士,为豁京都,于平康坊天上人间欲行灭门焚楼之事,人证及物证俱在!”
“最后一条,便是他杜楚明与河东盐场骚乱有涉!”
“奏疏措辞,务必恳切沉痛,言孤痛心魏王府竟出此等败类,恐伤父皇与魏王兄弟之情,请父皇圣裁!”
“其余……一概不言!”
“是!”这二人双双领命,赶紧带着那杜楚客退下。
李承乾的目光投向殿外沉沉的雨夜,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落在平康坊深处,思虑片刻,他忽然又吩咐道。
“备车!”
“孤要亲去天上人间查案!”
李承乾随意找了个借口,便打算去找赵牧。
毕竟今晚天上人间遭到袭击,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一开始李承乾准备直接对杜府抄家,就是因为这杜家竟然对赵兄下手了,他还以为是这杜家发现了赵兄的身份......
直到看到那封迷信,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杜楚明并不是冲着赵兄去的,而是为了劫持那位曾经被自己借佛献花赏赐过的云袖姑娘......
好在算无遗策的赵兄,早就知道了,并设下埋伏。
不过饶是如此,李承乾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才打算亲自去天上人间看看。
而且,杜楚明见事败,又设下血书死局陷害自己。
还得找赵兄问问看,有何……破冰妙计!”
平康坊,天上人间,顶层雅室。
烛火透过薄如蝉翼的素纱灯罩,流淌下柔和朦胧的光。
赵牧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长袍松松垮垮,露出一段线条流畅的锁骨。
他指尖捻着一枚饱满的西域葡萄,却未送入口中,只懒洋洋地望着窗外。
雨势已收,只余檐角滴答的水声,洗过的夜空透出墨蓝的底色,几粒星子疏淡地缀着。
门无声滑开,夜枭的身影出现。
“先生。”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杜楚明已押入东宫,刘仁轨处,河东转运司积年旧档,尤以盐税一项,已由其心腹连夜誊抄秘送东宫,账目之‘妙’,足以让杜家河东一系伤筋动骨。”
赵牧眼皮都没抬,只将葡萄丢进嘴里,含糊地咀嚼着,甘甜的汁水在唇齿间弥漫。
“嗯。杜家那位老不死的……动静如何?”
“杜淹?”夜枭吐出这个名字,带着一丝冰冷的精准,“自杜楚明被擒,这老家伙将血书送出后,便闭门谢客,独坐书房。”
“然那杜如晦嫡子杜荷,携重礼密会了侍御史崔干府邸。”
“崔干?”赵牧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博陵崔氏……五姓七望的手,伸得倒快,这是要借清流之口,在朝堂上打头阵,替杜家挡下第一刀了?”
“只怕他们想多了!”赵牧笑了笑,端起旁边矮几上冰镇的血珀葡萄酿,浅啜一口,冰凉酸甜滑入喉咙。
“东宫那边....”夜枭略作斟酌,继续道。
“太子盛怒,欲直捣杜府,被张玄素死谏拦下。”
“现下……怕是仪仗已至坊外。”
话音未落,雅室外已传来刻意放重却难掩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管事压低声音的殷勤指引。
“嘿.....来得倒快!”赵牧轻笑一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小小,你说咱们这位太子爷,此刻是急火攻心。”
“还是……被逼出几分狠劲了?”
夜枭沉默,身影无声无息地淡去,如同从未出现。
“什么逼出狠劲,就不能是孤担心赵兄你才如此着急?”雅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李承乾一身玄色常服,外罩墨色大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是熬红的血丝和强行压制的狂澜。
“嘁......!”赵牧翻着白眼儿,无语道,“你说是就是咯.....”
“赵兄,来不及废话了!”
李承乾见赵牧明显安然无恙,便开门见山,也再无半分寒暄。
“我来之前,杜家血书已入宫门!”
“肯定是告我东宫构陷重臣,威逼勋贵!”
“杜楚明那狂犬虽已拿下,然其口供尚未及深挖!”
“如今满城风雨欲起,孤又要被杜家反咬一口!”
“那五姓七望又虎视眈眈!”
“此局……此局如烈火烹油,孤当如何破之?!”
他几步走到榻前,目光灼灼,寻求道。
“殿下稍安勿躁。”赵牧却是慢悠悠地支起身,声音带着一贯的懒散,却奇异地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指了指旁边的坐席,“先喝口酒,压压惊?”
“刚冰好的血珀,最是清心。”
李承乾哪有心思喝酒,但看着赵牧那八风不动的样子,胸中翻腾的戾气竟莫名被按下去一丝。
他重重坐下,沉沉道:“赵兄......我这都火烧眉毛了!”
“毕竟那可是杜家......”太子盯着赵牧,语气焦灼,“张玄素那老货说得对,此刻强撼杜家,必遭反噬!”
“可若退让,杜家这血书便成了一把悬顶之剑!”
“孤这东宫威信何存?”
“父皇……和朝臣又会如何看孤?”
赵牧瞥了一眼,却又执起琉璃酒壶,为李承乾斟了一杯。
冰凉的酒液撞击杯壁,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退?”
“为何要退?”赵牧将酒杯推到太子面前,抬起眼,那双幽深的眸子在烛光下映着琉璃杯的剔透红光,平静得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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