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碎发挡住眉眼，嘴角缓缓落下血迹。
孙砚阳眼皮都跳了一下，小声说：“我操，他姐打他都没下过这么狠的手。”
徐若缇看了霍风一眼，没说话。
废话，家里的教训跟这能相提并论吗，林书满这阵势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整。
“我一直以为林书满是乖乖女啊……”孙砚阳抠了抠头，“怎么……”
地上的霍风说不出话来，只能咳嗽了几声。
林书满估计是打热了，抬手把polo衫校服的短袖推上去，露出了肩膀的一小块纹身。
徐若缇眯起眼看了看，好像是个蛇尾。
她满脸平静，刘海轻轻垂在脸庞：“霍风，我俩扯平了，好好学习吧。”
……
孙砚阳吓得把头抵在徐若缇肩上，小声地感叹：“我操……”
*
“我初中的时候不是个好学生。”林书满手里拿着烤串的铁钎子，笑容温和，“天天跟我爸吵架，他说我没救了，我说他有病。”
孙砚阳夹了一筷子宽粉，抬头问：“然后呢？”
“然后可能是我骂他骂多了？他真病了。”林书满把铁钎子放下，随手在书包的侧袋里翻了翻，拿出一条皮筋，想把头发扎起来，“肝癌。”
孙砚阳吃东西的手停了。
徐若缇也抬起了头。
她皱了下眉头，似乎觉得不对劲，抬手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熊皮筋：“我去，这个还是霍风送的呢。”
孙砚阳被辣得吸了下鼻子，抬眼：“那咋办。”
林书满把皮筋扔进垃圾桶：“没事，我找老板要支笔……”
“给你。”徐若缇递出一根纯黑色的普通皮筋。
看着对面投过来惊讶的目光，徐若缇解释：“我头发长，有些时候也扎一下。”
“哦。”林书满接过。
孙砚阳清了下嗓子：“那叔叔现在在哪儿呢？”
“上个月走了。”林书满把刘海别在耳后，“他挺折磨的，我看着也……难受。”
孙砚阳把牛肉串给她推过去：“你是因为这个才跟霍风在一起的？”
林书满拿起一串肉，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嗯，他帮了我很多，而且从来没在学校提过我家里的事情，我挺感激他的。”
她顿了顿，拿着钎子的手似乎都有些发抖：“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
“我都打算好了，给他写欠条，等我把欠他的钱都还干净，就跟他谈恋爱。”
徐若缇靠在烧烤摊的藤椅上，安静地看着林书满。
孙砚阳深呼吸一口气，骑士病当场发作：“你差他多少？我有钱，我给你。”
林书满摆摆手：“没事，我之前给他打欠条，只是因为不想卖我爸的老房子。”
“那现在呢？”孙砚阳紧紧皱着眉，“卖了？”
林书满点头：“卖给我爸生前一个交好的叔叔，我跟他说好了，这房子只租不卖，等我以后拿钱添上利息就能买回来。”
孙砚阳沉默几秒，没忍住一拳砸在椅子上，义愤填膺地骂了句脏话：“这畜生啊？怎么不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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