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县长...”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手铐哗啦作响。
江辰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示意记录员准备。
“张德全，你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吗？”
“知道，知道！”张德全声音发颤。
“我该死！我不该贪那笔钱...可我实在是穷怕了...”
他忽然激动起来：“江县长，我全交代！求您给我一条活路！那些人要杀我灭口啊！”
许三强站在一旁冷冷道：
“那就看你能交代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了。”
张德全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十天前...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自己是'青云会'的，让我去城东老邮局后面的垃圾桶找一个包裹...”
青云会？
江辰暗自思索，这个名字他不陌生。
之前丁棍和黑豹均已伏法，洛瑶也一直在进行黑恶势力的扫除。
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电话号码？”江辰打断他。
“不...不知道啊！”张德全慌乱地摇头，“是公用电话，我回拨过去没人接...”
江辰与许三强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和张德全手机基站数据显示的县委大院通话记录对不上，显然中间还有转接环节。
“继续说。”江辰示意道。
“我...我去了，真找到一个黑塑料袋，里面有两万现金和一小瓶药。”
张德全的声音越来越低：
“还有张纸条，说只要把药下在李大平的饭里，事成后再给十万...”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你认识李大平？”江辰突然问道。
张德全一愣：
“不...不认识。但第二天李大平就被送到我们看守所，还特意安排在我负责的监区...”
他说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寒战：
“江县长，这明显是安排好的啊！我是被利用的！”
江辰冷笑一声：
“两万现金就买你杀人，你的命可真便宜。”
张德全脸色惨白，突然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手铐扯得床栏咣当作响。
“江县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啊...”
江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德全，你听好了。我们会按法律程序处理你的案子。”
“如果你配合调查，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法院会考虑从轻量刑。”
走出病房，江辰立即拨通了市纪委书记包忠雄的电话。
响了三声后，一个沉稳的男声接了起来：“我是包忠雄。”
“包书记，我是齐州县江辰。”江辰走到走廊尽头，压低声音。
“关于周自强的调查，我建议重点查他与'青云会'的关系。”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声音：“青云会？有证据吗？”
“暂时只有口供。”江辰坦言。
“但李大平被灭口，张德全险些丧命，都指向这个组织。而且...”
他顿了顿。
“煤矿事故调查中，我们发现大额资金流向境外公司，操作手法很专业。”
包忠雄沉默了几秒：
“江辰同志，这个案子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我会增派调查组下去，你那边务必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江辰望向窗外。
雨势渐小，但乌云仍未散去。他
想起想起周自强阴森的笑容，还有季国峰拍桌子时眼中闪过的慌乱。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庞大的黑暗网络，而“青云会”很可能就是关键。
“许局长，”江辰转身对许三强说。
“我们是时候去财政局一趟。煤矿那笔钱的去向，该查个水落石出了。”
许三强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江县长，这事越挖越深了。”
“正因为深，才更要挖。”江辰大步走向电梯，
“不然我们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干什么的？”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江辰没注意到医院走廊尽头，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悄悄收起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
收件人一栏，赫然显示着一个加密号码。
……
县财政局的大楼在雨后的阳光下泛着冷光。
江辰和许三强刚踏入大厅，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财政局局长朱晨光。
江辰上下打量着朱晨光。
自从王鸿涛联合他把这个经济学博士扶上财政局局长的位置之后，朱晨光身上少了些学术气，厚重眼镜片下闪着几分精明。
“江县长！”朱晨光额头渗着细汗，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右手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手表。
“我刚开完会回来，听说您要来查账，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相关资料。”
“朱局长，我们直接去你办公室谈。”江辰不动声色地说。
财政局局长办公室里，朱晨光亲自给两人泡了茶。
茶杯放在江辰面前时，江辰注意到杯底的水渍微微晃动。
“煤矿安全改造专项资金，是谁负责的？”江辰开门见山。
朱晨光喉结滚动了一下：
“是...是苟明辉副局长。当时季县长特别指示，这类重点工程由分管副局长直接负责。”
许三强立即追问：“账目呢？”
“已经调出来了。”朱晨光从办公桌抽屉取出一叠文件。
“按照程序，每笔支出都有苟局长签字，审计报告也显示没有问题。”
江辰快速翻阅文件，眉头越皱越紧。
账目表面看起来严丝合缝，五百万资金流向标注为“设备采购”，收款方是一家名为“金盾安防”的公司。
“这家公司的资质核查过吗？”江辰指着文件问道。
朱晨光擦了擦汗：“按照流程，苟局长亲自带队考察过，工商登记和税务登记都齐全...”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敲响。
一个梳着油亮背头、穿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江县长，许局长，听说您二位找我？”
苟明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苟局长，解释下这笔设备采购款。”
江辰将文件推到他面前。
苟明辉从容地接过，甚至没有低头看：
“这是去年煤矿安全升级的专项资金，我们通过公开招标选定了金盾安防。他们提供的井下监测系统是A国进口的，所以价格偏高。”
“为什么最终流向境外账户？”许三强突然发问。
苟明辉顿住，办公室里其余人的目光均落在他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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