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随即失笑：
“只是工作关系。怎么，柳大主持吃醋了？”
“谁吃醋了！”柳涵烟坐直身体，脸颊微红，“我只是职业敏感，了解嘉宾背景而已。”
江辰笑着摇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策划书：
“这是初步方案，你看一下。节目可以叫《齐州发展大家谈》，采取圆桌论坛形式，现场还会连线各乡镇群众代表。”
这个策划在秦霜上次来找过江辰之后，他就已经逐步在构思完善了，此次昆同镇事件相当于打了一阵加速剂。
柳涵烟认真翻阅着策划书，专业素养立刻显现：
“这个形式不错，但需要更多冲突点。比如让不同乡镇的代表直接对话，甚至争论，这样才有收视率。”
“正合我意。”江辰赞赏地看着她。
“另外，我想在节目中正式公布昆同镇抚恤金问题的调查进展，给群众一个交代。”
柳涵烟合上策划书：“行，这事我接了。不过...”
她突然狡黠一笑，“你欠我个人情，打算怎么还？”
江辰故作沉思状：“请你吃饭？”
“一顿饭就想打发我？”柳涵烟撇嘴，“至少得三顿，而且不能是路边摊。”
“成交。”江辰伸出手，“那就说定了。”
柳涵烟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说定了。不过江辰...”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你要小心。”
江辰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心中一暖：“我知道。”
离开电视台，江辰立刻拨通了秦霜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似乎是在某个娱乐场所。
“江县长？”秦霜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这个时间找我，有急事？”
“秦总，打扰了。”江辰直奔主题。
“市电视台准备做一期关于齐州县发展的特别节目，我想邀请你作为企业家代表参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音突然变得安静。
秦霜似乎走到了僻静处：“什么时候录制？”
“还没有确定，但策划基本完善了。”江辰补充道，“柳涵烟主持，我也会参加。”
“柳涵烟？”秦霜轻笑一声，“就是那个让你念念不忘的美女主持？”
江辰没想到秦霜会这么直接，一时语塞：“秦总说笑了，只是工作关系。”
“开个玩笑而已。”秦霜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江县长，其实我正想找你。金盾安防老总周鸿伟明天回国。”
“并且联系我，说想见你。”
“周鸿伟要见我？”江辰脚步一顿，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手机，“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帝豪酒店。”秦霜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背景音里隐约有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他说是私人饭局，特意强调要请你务必赏光。”
江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帝豪酒店是市里最高档的场所，周鸿伟选在那里，摆明了是要展示实力。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秦霜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金盾安防不想放弃国内市场，毕竟这是根基。话里话外，似乎有意参与齐州县的发展项目。”
根基？江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苟明辉倒台后，金盾安防迅速将资产转移到A国，现在又跑回来说根基在国内，骗鬼呢？
“秦总，你怎么看？”江辰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反问秦霜。
电话那头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秦霜似乎走到了更安静的地方：
“我觉得...来者不善。但不去的话，反而显得我们心虚。”
江辰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
周鸿伟选择这个时机回国，又恰好在他调查抚恤金问题时出现，绝非巧合。
“好，我去。”江辰做出决定，“不过秦总，能否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
“查一下周鸿伟这次回国的真实目的，还有...”江辰压低声音，“他最近和谁有密切往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秦霜的声音变得严肃：“你怀疑有人和他勾结？”
“只是猜测。”江辰没有多说，“明天见。”
挂断电话，江辰立刻拨通了章知谦的号码：“知谦，明天中午我要去帝豪酒店赴宴，你安排两个人，在外围盯着。”
第二天中午，江辰提前半小时到达帝豪酒店。
这是一栋三十多层的玻璃幕墙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口停满了豪车，穿制服的门童彬彬有礼地为客人拉开车门。
“江县长，久仰大名。”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江辰转身，看到一位四十出头、西装笔挺的男子正向他走来。
男子面容和善，眼角微微下垂，给人一种亲切感，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
“您是？”江辰伸出手。
“吴涵，新任县财政局副局长。”男子握住江辰的手，力道恰到好处，“周总临时有事耽搁，让我先来陪江县长聊聊。”
江辰心头一凛。
吴涵，省里空降的干部，王鸿涛特意提醒过“背景很深”的人物，居然出现在周鸿伟的饭局上。看来两人关系不一般。
“吴局长客气了。”江辰面上不显，微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吴涵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江辰向电梯走去：“这里环境不错。今天正好遇到周总，听说他要宴请江县长，就厚着脸皮来作陪了。”
电梯门无声滑开，两人步入其中。
吴涵按下28层的按钮，继续道：“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和江县长交流，您在桑梓镇的政绩有目共睹，值得我们学习啊。”
江辰注意到吴涵说话时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却冷静得像在评估什么。
这种反差让他想起一种动物——笑面虎。
“吴局长过奖了，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江辰谦虚道，同时暗自警惕。
吴涵突然出现，绝非偶然。
电梯到达28层，门一开，眼前是铺着红毯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雕花大门。
两名穿黑色西装的保安站在门前，见到吴涵立刻鞠躬行礼。
“周总在里面等您。”其中一名保安推开门。
包厢内金碧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下，一张足以容纳二十人的红木圆桌只坐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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