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后，张明远关上门，直接说道：“别把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官场就是这样，你做得好了有人嫉妒，做得差了有人嘲笑。”
江辰坐在床边，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
“我明白。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明显。”
“明显什么？明显有人针对你？”张明远倒了杯水递给江辰。
“培训班里鱼龙混杂，有些人背景复杂得很。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你确实有点特殊。”
江辰抬头：“什么意思？”
“这个培训班名额很抢手，能临时加进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张明远意味深长地说，“而且郑部长平时很少在课堂上点名表扬具体干部，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上面有人特意打招呼。”张明远做了个向上的手势。
“江辰，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大人物？”
江辰的思绪瞬间回到那个电话——洛瑶说“最该感谢的不是我”时的表情。
难道真如张明远所说，有“上面的人”在关注自己？
“我只是个普通农家子弟，”江辰摇头，“哪认识什么大人物。”
张明远笑了笑，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追问：“早点休息吧，明天七点早操，别迟到了。”
夜深人静，江辰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他想起洛瑶公寓里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想起季国峰被带走时怨毒的眼神。
最让他困惑的是郑国涛副部长那突如其来的表扬。
如果真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目的是什么？
而自己，又该如何在这种微妙的局面中保持独立和清醒？
江辰翻身面对墙壁，闭上眼睛。
明天将是正式培训的第一天，他需要以最佳状态面对。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和背后的谜团，时间会给出答案。
清晨六点半，尖锐的哨声划破党校宿舍区的宁静。
“起床了！七点操场集合晨跑！”
生活委员的喊声在走廊回荡。
江辰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昨晚辗转反侧到凌晨，此刻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他瞥了眼对面床铺——张明远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系鞋带。
“你可算醒了，”张明远递给他一条湿毛巾，“赶紧的，迟到要扣平时分。”
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江辰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套上统一发放的深蓝色运动服，跟着张明远冲向操场时，脑海里闪过昨晚听到的闲言碎语。
晨跑是观察人际关系的最佳场合，他得留个心眼。
操场上已经列好方阵，约莫五十名学员按身高排成五行。
江辰被安排在第三排中间位置，左右都是陌生面孔。
前排几个男学员回头打量他，眼神里带着审视。
“立正！”教官声音洪亮，“绕场五圈，保持队形！”
队伍开始缓慢移动，脚步声整齐划一。
初夏的晨风带着青草香，江辰调整呼吸跟上节奏。
跑到第二圈时，他注意到前排两个学员频繁交头接耳，不时回头看他。
第三圈过半，变故突生。江辰右前方的学员突然减速，他来不及收脚，小腿狠狠撞上对方故意后撤的脚跟。
失去平衡的瞬间，他本能地抓住旁边人的肩膀，却只扯到一片衣角。
砰！江辰重重摔在塑胶跑道上，右肘火辣辣地疼。
队伍顿时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教官吹停哨声跑来。
“报告教官，有人不专心跑步，自己绊倒了。”
一个梳着背头的学员抢先说道，江辰认出他就是昨晚议论自己的其中一人。
张明远从后排挤过来扶起江辰：“没事吧？”
江辰活动了下手腕，摇头示意无碍。
他直视那个背头学员：“清江县招商局的刘科长？。”
被点破身份的刘成脸色微变，显然没想到江辰能准确说出他的职务。
“都闭嘴！”教官厉声喝道，“继续跑步，完不成任务的全体加罚两圈！”
晨跑结束后，江辰的右肘已经肿起一片淤青。
医务室里，校医边给他涂药水边摇头：“你们这些年轻干部，锻炼起来比军校生还拼命。”
“小伤而已。”江辰笑了笑，心里却绷紧一根弦。
刘成的挑衅太过明显，这绝不是结束。
果然，早餐时食堂里的气氛变得微妙。
江辰端着餐盘找座位时，明明有空位的桌子都会突然“坐满”。
最后是张明远招手让他过去，桌上还有两个来自贫困县的人，态度还算友善。
“你和刘成有过节？”张明远压低声音问，“清江县归邹书记分管，刘成不是个能招惹的，”
江辰知道张明远是善意提醒，夹起一筷子咸菜，味同嚼蜡。
他先前和刘成并没有过接触，这人如此针对他，想必背后有邹国平的手笔。
上午的课程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路径》，讲课的是市委农工办主任。
理论部分结束后，讲师宣布下午进行分组案例研讨。
“现在公布分组名单。”助教拿着文件夹念道，“第一组：刘成、王莉、张明远、江辰......”
江辰和张明远交换了个眼神。
这个分组太刻意了——把明显对他有敌意的刘成和他分在一起，而张明远作为室友可能是唯一的缓冲。
午餐后，江辰独自去了图书馆。
他需要为下午的案例研讨做准备，更需要在安静环境中理清思路。
靠窗的座位阳光很好，他翻开笔记本，列出几条可能用到的政策要点。
“可以坐这里吗？”一个女声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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