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等?”
“和娘一起等。”
“夫婿呢?”
“什么夫婿?”
凌子川忽然扣住她手腕:“妹妹可会嫁人?”
“若是时候到了,觅得一两情相悦之人,征得父母同意,便会了。”
“我若说不许呢?”
清冽的声音纠缠着滔天的欲与愿,铺天盖地砸下来将子鸢包裹其中。
她心尖一颤,冷风灌入脖颈,冻得全身发寒。
“可,可鸢儿迟早会外嫁,就如同阿兄早晚要娶妻。”
“我为你舍命征战,你凭什么嫁给他人?”他指尖碾过少女手腕处的檀木珠子,冷笑漫开:“这劳什子若能保佑,你爹何必年年出征?”
子鸢猛地抽手后退,佛珠链“铮”地崩断,木珠噼啪砸落地,像溅开的血点。
凌子川俯身拾起一粒,握入掌心,直至木珠被攥出裂痕。
子鸢声音颤颤:“阿兄应该明白强娶不愿之人,非君子所为。”
“我不娶,你也不许嫁。”
哪有这样的道理?
虞子鸢并不辩驳,
此去边关数年不知何时归家,那点子扭曲的情谊早晚会被风沙磨灭。
她只低着头,不言语。
烛火投在地,倒映出二人纠缠交织的黑影。
凌子川不肯放人走:“你可知世间男子皆薄幸。”
虞子鸢拢紧斗篷,回说道:“并未想过以男子立身。你我兄妹二人互相帮衬,再有父母亲作为依托,也可立世。”
凌子川步步走近,伸手抵住墙檐,拦住子鸢退路,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身躯之下。
黑瞳如漆夜折枝,墨色化魇,彻底释放啃入骨髓的偏执。
他艰难开口说:“虞小姐,我们算什么兄妹?”
“父亲把阿兄带回,让我喊你一声兄长,日后的每一天便都是子鸢的兄长。”
“无血缘,无祠堂,无族谱,也算的上是兄妹?”
“世人皆知我与阿兄,兄妹情深,父母亲常感慨你我情比亲生,当然算得上是兄妹。”
“不算,没有血缘便不算。”
凌子川猛地靠近,一阵疾风吹灭了蜡烛。
子鸢手抖,掉了蜡烛,慌忙推开凌子川。
“我与娘等阿兄归家,定是不会忘了阿兄为王朝的付出,也希望阿兄能早日找到心仪女子。”
还不等少年回话,绣鞋仓皇后退无意踢散木珠。
子鸢将门拉上,徒留凌子川一人立于门外。
虞子鸢受了不小的惊吓,在父兄带兵出征那天还是选择同母亲一起送行。
十月初八,天已转凉,花都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常胜将军身穿明光铠,扬着头,挺直胸膛,驾马出发前往盛安。
浩浩荡荡的骑兵捏着长枪紧随其后,马蹄震震,激起水花淋漓。
两道挤满了前来相送的百姓,大多都没撑伞,顶着风与雨落泪告别。
“娃儿,跟着将军莫要怕吃苦受伤,我和你爹等你回来。”
“娘,俺知道,下了雨就回去罢。”
“我们会给你寄家书来的,若是缺了银两要和娘说。”
“不缺,将军会发赏的。常胜将军百战百胜,这一仗最多一年,儿子就回来了。”
“把你姑父家的儿子照顾好,都得完完整整的回来。等你们回来了,给你们大摆宴席,也能和街坊邻舍说道说道我儿风光。”
“俺知道,娘你真多话,絮絮叨叨个没完。”
“你这混小子,和你说几句就不耐烦。”
虞子鸢同母亲一起挤在人潮中,步步跟随将军的战马。
杜应月没撑伞,子鸢打着伞微微落后。
雨水浸湿杜二小姐鬓发,摇摇晃晃的珠钗坠子“滴答”“滴答”落水珠。
子鸢有些着急,踮脚喊:“娘,你身子弱,我们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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