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恳求是如此这般?
她头埋得更低,只闷出了一个“嗯”字。
怎么可能不躲?
过往种种,已是荒唐至极。
今夜他夜闯她的闺房,行径如此放肆,她怎能不躲?
文姜失德,秽乱宫闱;襄公无道,弑君欺天。
她不想,亦不愿蹈文姜覆辙。
正胡思乱想着,下巴忽地被捏住。
粗糙的指腹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直直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子鸢的心骤然缩紧。
眼前的凌子川,已与三年前判若两人。
那眸中翻涌的暗流,她看不透,更不敢深究。
她听见凌子川说:“虞子鸢,你说,你不会躲我。”
虞子鸢的腕骨在他掌中发出细微脆响。
在他的逼视下,子鸢带着濒临断裂的颤音说:
“我不会躲你。”
“你说,你不会怕我。”
“我不会怕你。”
“你说,你不会再搭理卫烁。”
“凭什么?”
子鸢几乎是一瞬间下意识地反抗。
她扭动手腕,猛地拧身,病弱的躯体撞上铜墙铁壁。
螳臂当车。
凌子川发狠叼住她耳垂软肉,犬齿陷进皮肉。
她痛得抽气抬膝,却被他铁箍般的手掌一把扣住大腿内侧,指痕深陷。
他吮着渗血的耳垂,字字如凿,用力清晰地吐出:
“凭,我,是,你,的,兄长。”
“兄长?”
虞子鸢喘息着仰起头,泪蓄在通红的眼眶里。
“凌子川,你哪里有半分兄长的模样?兄长会做这样的事情吗?你应该娶妻生子,应该建功立业,不应该把不该有的心思放在我身上!”
虞子鸢似是被逼急,杏眼垂泪,大口喘着气说完。
凌子川骤然松口。
银丝扯断在他唇边,阴鸷的黑眸释放出所有的欲,化为极致的偏执,牢牢地束缚子鸢。
“这样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事情?”
“夜闯妹妹闺阁。”
“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你咬我!”
“你若不理卫烁,我怎会咬你?”
他猛地掐紧她大腿,指腹深陷。
子鸢几乎嘶喊:“表哥温润端方,我为何不能理他?”
“温润端方?”
凌子川眼底猩红翻涌,将她死死钉在门上,胯骨挤压着她挣扎的腿根,喘息粗重如困兽。
“今夜你为他执壶添酒,随他出入乐坊,还......”
虞子鸢愣住。
此事,与他有何干系?
凌子川戾气陡发,字字剜心:“整个人摔进他怀里……”
“我与卫烁如何,与你无关。”
“到了这份上,便是与我无关?”
“我已到了出嫁的年岁。”
虞子鸢试图提醒凌子川注意分寸。
她以为,北疆三年的风霜能磨灭他的脏念头。
她以为,花都的繁文缛节能让他清醒。
可,好像没有。
她摸不清凌子川的想法,猜不透他的用意。
兴许是凌辱,
兴许是乐趣,
兴许也夹杂了那么一点点喜欢。
但绝对与爱不沾边。
虞子鸢不认为爱一个人是如此这般模样。
她以为的爱,应当是表哥那般的。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你想嫁给卫烁?是这个意思吗?”
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极大的嫉愤,子鸢扬头,再不避讳他的眼睛:“如果我说是呢?”
黑夜沉沉,明月皎皎,
黑与月交织,倾落在庭院玉兰花枝头,点缀上层层月华。
虞子鸢凝着窗外的玉兰,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意。
表哥甚好,
她与表哥,自幼相识,互相陪伴,两不相疑。
从前为了皇权与家族,不得不与大皇子周旋。
而今父母双亡,嫁娶随己,她只想嫁予表哥。
何况,这东宫之位,未必就不是表哥的囊中之物。
虞子鸢等待着凌子川的暴怒。
但这一次,少年异常平静。
“虞子鸢,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子鸢亦不妥协,青丝被风吹动,格外倔强:“偏要嫁,又会如何?纵有万难,我也受着。”
凌子川冷嗤一声,死死地盯着子鸢的双目。
“你若敢嫁卫烁,我定会抢亲。”
他掐着子鸢,将她完全禁锢。
“疯子!”子鸢扬手欲掴,腕骨仍被他死死扣住:“你我纵然没有血缘关系,这整个花都之中谁人不知你凌子川是我的兄长?你不顾忌我的脸面,你连你自己的颜面也不要了吗?”
“脸面?”凌子川倏地低笑起来,笑声里淬着冰渣,“我初来花都时,有颜面吗?谁给过我半分颜面?”
他猛地俯身,鼻尖几乎抵上她战栗的睫毛,“只有你虞小姐,是你亲手把我从泥里拽出来,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兄长,要袒护我一辈子。”
他气息灼烫地碾过她耳际,字字如诅咒:“你不守诺言,既招惹了我,便休想全身而退。这孽债,你只能受着受一辈子!”
子鸢齿关咬得死紧,唇瓣渗出血腥的甜锈味。
他既能夜闯烟霞居如入无人之境,这虞府上下早成他掌中囚笼。
逃!
必须逃!
心底念头如藤蔓疯长,
唯有助表哥夺下储位,借东宫之势斩断这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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