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纭看着周云禾,“我的条件就是云禾奶答应教我刺绣。”
周云禾悬着的心放下了,轻松地笑道:“我当是什么难事呢,不过是刺绣嘛,长安娘要是愿意学,我就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多谢云禾奶了,那等我有空了就来。”
舒纭想着若是为之后几年找个打发时间的爱好,刺绣就很不错。
等着叶牛把那三百钱用山货还上,舒纭就给云禾奶交学费学刺绣,要是现在再提钱,叶牛他们该觉得她在施舍了。
这也是舒纭为什么要用预支报酬这个借口,这是叶牛马上挖了山货就能还上的,比直接借钱更容易让他们接受。
绕过叶牛家,舒纭又顺道去了张杏花家。
张杏花家不符合服役条件,但舒纭还牵挂着杏花娘要把杏花嫁人的事情。
昨个张杏花倒是来了舒纭家送山货,但是当时来找她看病的人太多,就没顾得上询问那件事。
“杏花嫂子,我进来了。”舒纭伸长了脖子,隔着矮墙,说道。
张杏花正在院里清洗木耳呢,她道:“门没关,你进来吧。”
舒纭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找了个板凳就坐下来了。
“杏花嫂子,施大哥去你家提亲了吗?”
“嗯,他去了。”张杏花脸颊瞬间就绯红了。
那就表示施大海活着从深山出来了,看来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那你娘咋说的?”
说起这个,张杏花就生气,“我娘果然多要了银钱,要了足足五两银子,施大哥这次也就打到一头孢子和一头鹿,总共就七两银子,给了我娘聘礼之后,就只剩下二两了。”
舒纭安慰她道:“好在你们是定下来了,办喜事可要请我。”
张杏花说起亲事,腼腆又娇羞。
“这还剩下不到两个月就年节了,所以我们想着过了年开了春再办,到时候肯定请你来。”
舒纭笑说到时候肯定要吃她两杯喜酒。
别过张杏花,舒纭回去的路上碰上了叶长的媳妇高嫂。
舒纭念着叶长家里也困难,叶长也是唯一的顶梁柱,她也跟高嫂子说愿意提前支付银钱,之后找了山货还的话。
同样拿了三百文钱的高嫂子自是感谢,但却不让舒纭回家。
“妹子,你先别回去,你家外面围了好多族人呢。”
舒纭疑惑地说道:“围在我家外面干啥?”
“还不是服劳役给闹的,大家伙儿都不想去修河渠,就想找你借钱把这劳役用钱免了。”
舒纭无语,她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还是散财童子啊,都来找她的,还围了她家。
这件事的背后要说没有妖人指点,舒纭是不信的。
那人还蛮聪明的,她要是不借钱,族人们肯定会极度不满,这种不满跟之前不带他们做生意是不一样的。
要是有人在这次的劳役中出了意外,这些族人就会想到当初舒纭要是把钱借给他们了,他们就不会参服劳役,也不会在服役时受伤和丢命。
当人无能为力的时候,是非常擅于把仇恨嫁接到另一人身上的,这样他们心里的怨气或者伤悲就有了个宣泄。
到时候舒纭就是这么被发泄的对象。
但要是舒纭轻易就把钱借出了,这个口子一开就止不住了。
这件事不好处理,舒纭先去找了叶族长。
叶族长一听,就赶忙带着两个儿子去了舒纭家外面。
果然,很多人等在舒纭家门口,叶正数了数大概有十几户人家。
叶族长脸色铁青,吼道:“你们围在这儿干啥呢,跟土匪似的!”
“族长叔,那劳役我们是真干不下去,那舒氏赚了不少银钱,肯定能从她那儿借得出来。”一妇人说道。
“就是,咱也不是不还给她,就是应应急而已。”另外一汉子道。
叶族长被这些话气得两眼发昏,“住口!我叶氏一族怎么会有你们这些个脸皮厚的人,你看你们这态度,像是借钱的吗,我看来要钱的还差不多,快快各回各家去吧。”
“我不走,我借不着钱今天就不走了,否则我男人就要去服那该死的劳役。”
妇人干脆就坐地上了,打定主意不走了。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她。
叶正道:“你们,你们别过分了,人家舒氏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想借走,人家就得借你吗?”
“行了行了,再不离去,我就要请出族规了,谁要试一下吗?”
一听到族规,这些人一下就老实了,可是还是不愿离去。
而另一边,王德正在和王里正炫耀他这个主意有多好。
“哥,你就放心吧,我这个办法,过不了几天保管叶氏很多人都会把钱交到你这儿来。”
王里正捋了捋胡子,面上是得意的笑,“你这法子是不错,咋想到的?”
王德这就没事了,只跟王里正笑了笑。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想整舒纭,所以故意派了嘴皮子功夫好的人,去怂恿那些没钱的下村人。
王德岔开了话题,说道:“诶,不过哥,你这回找的门路,真的靠谱吗?别钱给了,事儿办不成,那咱们得亏死。”
王里正道:“放心吧,我都打听清楚了,保准稳稳的。等我升上去了,你就是下一任里正。”
听王里正给他画了这么大一个饼,王德已经在幻想自己当上里正之后能巧立各种名目在村民上赚大钱了,到时候什么舒纭娘,李云娘的不都得乖乖听话。
可惜了,不过两天时间,他们的幻想就被舒纭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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