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族长的极力劝说下，族人们终于散去。
舒纭才从隐蔽处走出来，谢过叶族长。
叶长安和叶长乐方才一直在家，看见那么多人围在门口，根本就不敢开门，一直躲在屋里，等到舒纭回来，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娘，他们不会再来了吧？”叶长安担忧地问道。
舒纭摇头，“说不准。”
若是这些族人背后有人蓄意为之，那人应当就是冲着她来的，现在什么结果都没拿到，岂会善罢甘休。
会是谁呢？
舒纭在脑中想了一圈，依然没有任何的头绪。
除了葛老太他们，她不曾和谁有很深的仇怨，但是葛老太他们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是绝对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的。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得想个办法找出背后之人。
第二天，果然不出舒纭所料，一大早家门就围满了人，甚至还有人开始爬她家的院墙。
叶长安和叶长乐拉紧了她的衣袖，不让她出去。
“娘，你别去，还是我去找族长爷爷来吧。”
叶长安害怕那些人为难舒纭，要是不借钱给他们，谁知道要干出什么事。
舒纭却嘱咐了他们，“把门关好，你们就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说完，就走到大门口，把门打开了。
叶长安并没有听舒纭的话，而是拉着叶长乐去了厨房，打开了厨房通向后院的门。两兄妹合力把桌子搬到了墙根底下，又在桌上垒了好几个箩筐增加高度。
“哥哥，小心点。”叶长乐仰头望着踩上箩筐摇摇欲坠的叶长安，说道。
可惜叶长安踮着脚刚好够得着院墙顶，翻身就坐在了院墙上，可是上来容易，下去就难了，两米多的高度摔下去不注意就要会把脚给崴了。
没办法，叶长安只能硬着头皮下去，他双手扣紧了墙顶，脚蹬着墙面，直到不能再往下时，深深呼了一口气，放开双手跳了下去。
好在叶长安是屁股着地，人倒是没事。
“哥，你没事吧？”墙那边传来叶长乐担心地声音。
“我没事，长乐，你就在厨房待着，我现在就去找族长爷爷。”
说完，叶长安就跑着离去了，叶长乐也听话地趴在厨房门上，透过门缝看舒纭这边的情况。
门外众人见门开了，七嘴八舌吧地围了上来。
“长安娘，你就借我们些银子吧，那服劳役真不是人干的。”
“长安娘，你今年赚了不少钱，从指头缝里流点出来，也够借我们的了。”
“对啊，都是族亲，你就帮帮忙吧。”
舒纭的目光缓慢地扫过每一个人，她要牢牢记住这些人。
记住这些看似恳求实则在强迫她的人。
“我可以借钱给你们，但是我手上现在没有银钱，过几日去了镇上结款才有钱借你们。现在你们一个个排队进来跟我说你们的名字，要借多少银钱，到时候我拿到钱也好去通知你们。”
舒纭说得煞有其事，但其实用了“托”字诀，她从不接受糊里糊涂的算计，她要先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众人看舒纭不像是在骗他们，也就同意了。
而且就算是骗他们，到时候再来堵她就是了。
舒纭走到院中，冲门外喊道：“你们谁先进来？”
“我。”一妇人率先走进来，“我先来。”
其他人想跟进来，舒纭对那妇人说道：“你难道想他们都知道你要借多少银子吗？”
妇人想，老天爷今年冬日怪得很，这都快两个月不下雨了，隐隐有旱灾之兆，之后的日子说不准会更难过。这舒氏好不容易松口借钱，不若多借些也好过个好年。
不过，财不外露，她才不想旁人知道她要借多少。
“去去去，你们外面等着去。”妇人跟赶苍蝇似的，还关上了门。
舒纭瞥了她一眼，喝了口热水，说道：“大娘叫什么呀？”
“你叫我鸭蛋娘就是了。”鸭蛋娘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长安娘，我想跟你借五百文，你......”
“我再多借你一百文，一共六百文， 但是你得告诉我，最开始是谁先说要跟我借钱的？”
“是叶猴儿。”
多了一百文的诱惑，鸭蛋娘果断说出。
“叶猴儿是谁？”舒纭问道。
“就是个族里没爹没娘的孩子，蹭百家饭长大的，但是他懒惰又爱偷鸡摸狗的，渐渐的大家伙也不待见他了。”
“那他今天来了吗？”舒纭问道。
“来了啊，就在门外，瘦得跟猴儿似的就是他。”
“行，鸭蛋娘，你就先回去吧。”
“那六百文，你别忘了，长安娘。”鸭蛋娘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舒纭。
舒纭敷衍地点头。
鸭蛋娘打开门，换下一个人进来，门开之际舒纭瞥了一眼鸭蛋娘口中的叶猴儿。
果然瘦的很，但是看起来并不病弱，面容猥琐却掩盖不了眼睛里的算计。
舒纭又问了好几人，都说叶猴儿最开始提议跟舒纭借钱的。
叶猴儿是最后进来的，一张脸笑得讨好。
“长安娘，我叫叶猴儿，就住在村东头，我想跟你借八百文，你看可否？”
叶猴儿搓着手掌，双眼却不停在瞟她。
“是谁让你找我借钱的？”
叶猴儿与她今日无仇往日无怨的，应该是背后有人唆使，但不排除叶猴儿自己为了钱而煽动族人，所以舒纭才出其不意地直接问他。
叶猴儿微微一滞，两眼一转，装作不知，“哪有什么人，这都是大家伙儿一起想的。”
“我给你八百文，不用还，你告诉我是谁。”
舒纭根据前面几人的说辞，叶猴儿无爹无娘，也没有兄弟姐妹，平日里就靠族里救济，很是缺钱。
这七百文对他来说是天大的诱惑，更何况他还可以拿钱免去劳役。
叶猴儿吸了吸鼻子，“哪有人啊，真是大家伙的主意。”
他食指和大拇指不断在搓着。
舒纭哪有什么不懂，叶猴儿是嫌七百文太少。
“你直说吧，要多少钱才肯说。”
“好，既然长安娘爽快，我也不绕弯子，一两银子就成，但是得先给。”
叶猴儿自是不信，舒纭说的手上没有银钱。
舒纭皱眉，真是贪得无厌。她要是不给这银子，叶猴儿怕是不会说了，他就拿着这一点要钱呢。
舒纭最恨被人要挟，这钱她还真不想给。
正当此时，叶族长来了。
其实叶族长早就来了，只是站在门外静静在听。
“叶猴儿，你如今还干起敲诈的营生了。”
“族长......”叶猴儿缩着脖子，不敢看叶族长。
他本就孤苦一人，要是再失了族长庇护，日子就更难了。
“你不用废话解释，你先说是谁让指使你干这事的？”叶族长问道。
“这......”
“你做如此恶劣之事，还敢吞吞吐吐的，快说！”叶族长面带怒容。
“是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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