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树旁的几位姑娘，便是我依照着我们惊鸿阁门口那几株垂柳所绘。”
“如此一来，既有美景可赏，又有美妆可画，图文并茂。”
这般新颖的宣传方式，定能吸引那些爱美的小姐闺秀。
她们一旦看到这般引人入胜的图画，心中必然会生出无限向往，想要亲自来惊鸿阁一探究竟。
红鸢凝视着画卷，越看越是心折，眼中光彩熠熠。
“小姐当真是冰雪聪明，奴婢都未曾想到此等妙法！”
她看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天色，连忙转身。
“夜深了，小姐画了这许久，眼睛定然乏了。”
她取过一旁的烛台，将案上的红烛小心翼翼地点燃。
跳动的烛火映照着宋朝阳专注的侧颜，也映亮了那幅精美的画卷。
红鸢的声音里充满了干劲。
“小姐放心，我已经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了。待小姐将这些图都画好，明日一早，我便去雇些机灵的小厮，将这些图纸分发到京城各处繁华的街道巷陌，务必让更多人知晓我们惊鸿阁。”
宋朝阳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红鸢如今越发能干，已然是她最得力的臂助。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红鸢便已早早起身，将昨夜宋朝阳精心绘制好的图纸一一卷好，整整齐齐地抱在怀中。
她踮着脚尖，动作轻巧地准备拉开房门出去。
生怕惊扰了还在熟睡的小姐。
“等一等。”
一道清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未睡醒的慵懒。
红鸢的脚步一顿，连忙转过身来，她将怀中的图纸抱得更紧了些，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小姐醒了？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宋朝阳已然起身，披了一件素色外衫，款步走到她面前。
她伸出食指与中指，在空中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我们忘了做。”
说罢，她不由分说，拉起红鸢的手腕，便将她带到了梳妆台前。
她转身，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红鸢，示意她在一张雕花妆镜前坐下。
红鸢依言坐下，镜中的自己荆钗布裙，虽清秀，却也平凡。
她望着镜中模糊的人影，忍不住轻声开口。
“小姐，我们究竟要怎么宣传？难道您觉得，之前画的那些美人图，还不够好吗？”
宋朝阳俏皮一笑，乌黑的眼珠灵动地转了转。
她走到妆台前，纤纤玉指拈起一盒细腻如雪的玉容散，又取过一支描金绘彩的眉笔。
“那些画自然是好的。”
她轻柔地为红鸢卸去薄尘，细致地敷上玉容散打底。
“但我们要做的是锦上添花。”
她声音轻快，带着神秘的笑意，目光落在红鸢清丽的脸庞上。
“而你，就是我们惊鸿阁最娇艳的那朵花。”
红鸢听着宋朝阳这没来由的夸赞，一张小脸瞬间飞上两团红霞，羞赧地垂下了螓首。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甜香。
“奴婢……奴婢怎么能做那朵娇花。若是娇花，也该是小姐才是。”
宋朝阳将红鸢微垂的头轻轻扶正，让她侧过脸颊。
她取过一盒嫣红的胭脂，用指腹蘸了少许，轻柔地在她颊边晕开。
而后又细细为她描眉，点唇，最后选了一支最新款式的蔷薇色口脂，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唇上。
做完这一切，她又拿起梳子，灵巧地为红鸢挽了一个时下京中贵女间最为流行的堕马髻，髻上簪了几支小巧玲珑的珠花。
宋朝阳退后一步，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轻轻将红鸢的头再次转向镜子前。
“那你现在看看呢？”
镜中的女子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眉如远黛唇似樱桃，一头乌发衬得容颜愈发娇艳。
“还是觉得不像吗？”
宋朝阳的声音带着得意。
“你现在，可是我们惊鸿阁的活招牌。”
红鸢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双杏眼倏然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洁细腻的脸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小姐……这……这真的还是奴婢吗？”
怎么会这么好看？
这皮肤，简直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嫩滑！
那双眼睛，也仿佛比平日里亮了数倍。
宋朝阳见她这副惊喜交加的模样，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她轻盈地走到红鸢身侧，与她一同望向镜中那张焕然一新的俏丽容颜，柔声开口。
“这不是我们红鸢，还能是谁呀？”
她从妆台上拿起方才用过的那盒蔷薇色口脂，轻轻放入红鸢手中。
“日后，这瓶口脂便送给你了。你日日涂抹，不仅气色好，这双唇也会越来越娇嫩水润。”
“不不不！”
红鸢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便是连连摆手，想要将口脂推回去。
这些东西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皆是小姐平日里惯用的珍品。
“这些都是小姐用的东西，奴婢……奴婢不能用！”
宋朝阳却不容她拒绝，脸上的笑容敛去几分，换上了一抹不容置喙的认真。
她按住红鸢的手，语气郑重。
“你必须收着。”
她清亮的眼眸直视着红鸢，带着几分循循善诱。
“你不是还要同我日日待在这店铺之中吗？你要知道，我们惊鸿阁卖的便是这胭脂水粉，是让女子变得更美的物什。”
“你若是自己都打扮得光彩照人，容光焕发，那些犹豫不决的贵家小姐们来店里，瞧见你这般模样，还需你费心多介绍吗？”
“你这张脸，便是最好的招徕！”
红鸢听着宋朝阳这番话，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小姐说得，有几分道理。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精致小巧的白玉瓷瓶，再想想方才镜中那个连自己都感到惊艳的女子。
若是自己真的能为小姐的铺子招揽来生意……
她慢慢抬起头，眼中闪过坚定，用力地点了点头。
“奴婢明白了。多谢小姐！”
红鸢眸光晶亮，喜不自胜。
“这胭脂奴婢先放在此处。待今日铺子事了，奴婢回来再取不迟！”
她话音未落，已如一阵小旋风般，兴冲冲地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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