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排好队！一个个来，都有份！”
“先试用咱们王家秘制的珍珠膏，再试试这新到的各色口脂！”
妇人们个个伸长了脖子，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铺子一楼很快便被渴望得到免费好物的女人们挤得水泄不通。
“试用之后觉得满意的，请随我到二楼！”
王悦薇扯着略带沙哑的嗓子，亲自引着第一批试用完的妇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往铺子二楼走去。
二楼早已按照秦清的指点，临时隔出了几个简易的梳妆台。
几个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梳头娘子，正等着为这些妇人重新打理妆容。
妇人们坐在镜前，任由梳头娘子在脸上涂抹，在发间点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个妇人便容光焕发，巧笑倩兮地从二楼走了下来。
她们不仅免费试用了产品，更重新梳了时兴发髻，画了精致妆容。
最重要的是，每个人手中都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条。
“诸位姐妹，凭此纸条，下次再来我们王家铺子，所有胭脂水粉，一律五折！”
王悦薇站在楼梯口，再次高声宣布，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当真五折？”
“天呐！王家铺子今日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这珍珠膏用着真不错，比我先前买的那些强多了！”
“这口脂颜色也好看，衬得我气色好！”
妇人们的赞叹声此起彼伏，脸上洋溢着占到便宜的巨大喜悦。
不少人当场便按捺不住，纷纷掏出了钱袋。
“掌柜的，这珍珠膏给我来一盒！”
“这玫瑰红的口脂，我也要一支！”
“我先预付些银子，下次拿着纸条再来挑！”
从进店免费试用，到上二楼精心梳妆，再到领了五折的优惠纸条，最后心满意足地付款购买。
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涌入王家胭脂铺，铺内喧嚣鼎沸，热火朝天。
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收钱收到手软。
秦清身形灵巧，轻易便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来到了正忙着收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王悦薇身边。
秦清唇边勾起一抹浅弧，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入王悦薇耳中。
“怎么样？我这个计划不错吧，所有人都来了。”
王悦薇忙里偷闲，飞快地瞥了秦清一眼，眸子里此刻满是贪婪。
“我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也免得被宋朝阳那个贱人欺负得那般惨！”
秦清只微微一笑，并不多言，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平静无波。
王悦薇此刻心中对秦清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法子，当真是绝了！
宋朝阳，我看你还如何跟我斗！
秦清看着王悦薇那副得意忘形的浅薄模样，心中掠过不易察觉的冷笑。
铺子里的喧嚣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街上的人流才渐渐稀疏。
王悦薇瘫坐在椅子上，她面前的柜台上，堆满了铜钱与碎银。
她正眉开眼笑，不知疲倦地数着今日的进账。
秦清一直安静地候在一旁，直到此刻，才缓缓开口。
“你可否借我些银钱？”
王悦薇数钱的动作一顿。
她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七八分，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狐疑，细细打量着秦清。
“你借钱？你不是说自己是镇南王府侧妃么？怎会缺银子，还需要开口向我借？”
王府侧妃，月例银子想来不少，世子若真宠爱，赏赐更不会少。
怎会沦落到要向她这个胭脂铺掌柜的借钱？
莫不是……她在王府的日子，并不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风光？
王悦薇的心中，警铃大作。
秦清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一下，似有些不耐。
“此事说来话长，一句话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你只需先借我五百两应急便可。”
王悦薇一听五百两这三个字，脸色骤变。
她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按住了柜面上的那堆钱财。
“五百两？那不行！”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拒绝。
开什么玩笑！
五百两！
这钱还没在她手里捂热呢！
秦清眼中闪过清晰的不满，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
“王悦薇，你可不要忘了。你这铺子今日之所以能有这般起死回生的光景，能让这么多客人登门，全都是我给你出的主意。”
王悦薇闻言，却也来了性子，梗着脖子直接反驳。
“那是因为你说过，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都是为了对付宋朝阳那个贱人！”
“你帮我，不也是在帮你自己出气么？”
“再说了，你当我傻不成？今日铺子里瞧着是人多热闹，可实际上呢？我那些上好的珍珠膏，口脂，都是按着本钱甚至赔本在送，在卖！”
“我忙活了这一整天，银子是收了不少，可若是仔细算算账，根本就是亏钱的买卖！”
“我还想问问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呢？”
她越说越觉得秦清这人深不可测，用心可疑。
这又是让她大出血本搞什么免费试用，又是转头就开口借五百两巨款。
莫不是想将她当冤大头，连皮带骨都吞了？
秦清听着王悦薇这一连串珠炮似的质问与反驳。
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自然是在帮你。”
“今日让你亏损些本钱，是为了赚取更大的名声，你瞧瞧这满京城，今日谁人不知你王家胭脂铺？”
“只要人肯踏进你的门槛，往后还怕没有生意做？等名声彻底打响了，你再慢慢推出些真正能赚钱的稀罕货品，还何愁银子不滚滚而来？”
秦清语气笃定，神态自若。
这个王悦薇，眼皮子还是太浅。
只看得见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却不懂得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的道理。
不过，也无妨。只要她还一心想着对付宋朝阳，就总有求到自己的时候。
王悦薇听着秦清那番笃定的话，心中却愈发打起了鼓。
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瞧着是风光无限，可银子却实打实地流了出去。
她迟疑地开了口。
“可是……我们并不相熟，你一开口便要借五百两。”
“而且，你又与那宋朝阳是旧识，我……我总觉得你此事，定然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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