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轩辕青锋只觉眼前景物飞速倒退，耳边风声如雷，赵渊竟提着她凌空飞渡，足尖偶尔在海面轻点，便又腾空而起。
轩辕青锋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年轻人到底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轩辕青锋自己也不知道，但她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年轻人太强了。
就算这个人要对自己做些什么，轩辕青锋也只能是妥协，而没法反抗。
没看到自己指玄境的剑道宗师爷爷都不是人家对手吗？自己肯定更加不是对手了。
只是几个呼吸间，赵渊已带着她落在敬诚轩前的庭院中，院内青石铺地，一株老梅斜倚墙角，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轩辕敬城，人我给你带来了。"
赵渊松开手，轩辕青锋踉跄几步才站稳。
房门无声开启，一名中年文士缓步而出。
他一身素白长衫，面容儒雅，双目却深邃如渊，正是轩辕青锋的父亲，轩辕敬城。
"父亲！"
轩辕青锋惊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轩辕敬城朝着赵渊行了一礼，“谢过靠山王了。”
赵渊点了点头，“无所谓，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就可以了。”
轩辕青锋听得一头雾水。
却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神色微变。
那是一种，非常兴奋的神情。
赵渊直接离开了这里，不影响父两个人聊天。
雨落徽山。
轩辕青锋站在房前，望着檐角滴落的雨水出神，那雨滴连成一线，像是谁用笔在天地间划下的一道墨痕。
她伸手接住几滴，冰凉沁入掌心。
"青锋。"
身边传来父亲的声音。
轩辕青锋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
父亲轩辕敬城在她眼中，向来是个懦弱无能的读书人，在这以武为尊的轩辕世家，他就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同。
"随我去书房。"
轩辕敬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青锋从未听过的坚决。
轩辕青锋点了点头，跟着轩辕敬城走进了书房，轩辕敬城步伐颇为着急。
"什么事这么急？"
轩辕青锋皱眉。
轩辕敬城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向书房走去。青锋迟疑片刻，终究跟了上去。
她注意到父亲今日走路的姿态有些不同——那个总是微微驼背、脚步虚浮的读书人，此刻背脊挺直如松，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
书房内，檀香缭绕。
轩辕敬城关上门窗，又亲手点燃了几盏灯。
灯火摇曳间，他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
"坐。"他指了指案几对面的椅子。
青锋没有坐，她抱臂而立："父亲到底要说什么？竟然还找人来专门抓我？"
"老祖要见你。"轩辕敬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三日后，去牯牛降。"
轩辕青锋点了点头，“我知道，那又怎么样？这对我来说难道不是好事么？”
轩辕敬城的手指在竹简上轻轻摩挲："他要你做他的炉鼎，助他突破陆地神仙境。"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轩辕青锋头顶。
她先是愣住，继而失笑："父亲莫不是读书读傻了？老祖何等人物，怎会..."
"他这些年闭关，修的并非正道。"
轩辕敬城打断女儿，眼神锐利如剑，"族中已有许多女子遭他毒手，只是无人敢言。"
青锋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盯着父亲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沉痛与决然。
"不可能..."
青锋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花瓶。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老祖是家族支柱，是武林泰斗，他怎么会..."
"因为他想要突破陆地神仙。"
轩辕敬城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要以这种道路证得陆地神仙，但要通过这条路成为陆地神仙，要双修的对象就必须是天赋异禀，轩辕家不缺少天赋异禀的女子，所以自然也就成了轩辕大磐炉鼎的对象。”
轩辕青锋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想起族中那些传言，想起老祖看自己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强自镇定，"父亲平日不是最怕事吗？连二叔当众羞辱你都忍气吞声，今日怎么..."
"因为我已决定，两日后挑战老祖，争夺家主之位。"轩辕敬城平静地说。
青锋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
那个被人嘲笑"读书读傻了"的轩辕敬城，那个连剑都拿不稳的窝囊废。
竟说要挑战已臻天象境的老祖？
"你疯了？"青锋声音发颤，"老祖武功已至化境，爹，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
轩辕敬城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往日的畏缩，反而带着一种青锋从未见过的锋芒。
他抬手，轻轻按在案几上。
下一刻。
整张紫檀木案几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青锋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汗毛倒竖。
她武学天赋平平无奇，但是她见识很好。
这一手内力外放、刚柔并济的功夫，至少已经是一品境界？
那个书生父亲，是一品境？
轩辕青锋骇然。
"二十年来，我每日读书不辍，看似荒废武道，实则读的是问鼎阁留下的武学心得。"
轩辕敬城的声音很轻，"他以为我不愿意练武，其实只是因为我的天赋在轩辕大磐之上。"
"你一直在隐藏实力？"
青锋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轩辕敬城点头："若非如此，我活不到今日。"
他伸手轻抚女儿的发梢，这个亲昵的动作让青锋浑身一僵，"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保你跟你母亲的平安，但现在..."
"所以你就看着族人瞧不起你？顺带连我们也被看不起？"青锋突然红了眼眶，"你知道族中那些人怎么说你吗？说你是轩辕家的耻辱，是..."
"我知道。"轩辕敬城打断她，"但比起你的安全，这些算什么？"
青锋猛地转身，一拳砸在书架上。
木屑纷飞，她的指节渗出鲜血却浑然不觉。
二十年来对父亲的轻视、埋怨，此刻全都化作了说不出的酸楚堵在胸口。
"两日后..."她声音嘶哑，"你有几成把握？"
轩辕敬城沉默片刻："三成。"
青锋猛地转身："那你还..."
"若我不出手，你就要成为老祖的炉鼎。"轩辕敬城直视女儿的眼睛，"青锋，我宁愿死，也不愿看你受辱。"
雨声渐大，敲打着窗棂。
父女二人相对而立。
中间隔着二十年的误解与隐瞒。
赵渊就站在门外，雨水哗哗下着，但是雨水却都淋不到他的身上。
房间内的轩辕敬城指了指赵渊，“虽然胜负只有三成，但是有他在，胜负可以多七成。”
轩辕青锋看了一眼房外，“他是，靠山王？”
轩辕敬城点了点头，“我跟他做成了一笔交易。”
轩辕青锋疑惑道，“什么交易？”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不过青锋，这两天天，你只能在这里住着，两天后，我会派人接你。”
轩辕青锋虽然不解，但是依旧点了点头。
……
枯牛降，大雪坪。
问鼎阁顶层，檀香缭绕。
轩辕大磐盘坐在蒲团上，白发如雪，面容却如婴儿般红润，他正在参悟一门上古功法，周身隐隐有紫气流转。
"老祖！大事不好！"
轩辕国器撞开阁门的声音打断了轩辕大磐的修行，紫气骤然消散。
老人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睛浑浊如常人，却让轩辕国器感到一阵心悸。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轩辕大磐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个问鼎阁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轩辕国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老祖恕罪！青锋...青锋被人劫走了！"
"什么？"
轩辕大磐原本平静的面容骤然变色。
刹那间，藏经阁内所有烛火同时熄灭，又瞬间复燃，一股恐怖的威压从老人身上爆发出来，书架上的古籍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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