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介武是省委秘书长。
同时，他还是省委常委，妥妥的省领导。
关于这笔钱的来源，他显然是没有办法调查的。
上报更高层，显然是更妥当的处理方式了。
回到办公室之后，他沉吟了良久，还是拿起了电话。
这个电话，他是打给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戴敖的。
任何部门，按照规矩来说，都是要逐级上报的，他当然还有别的办法反映到更高层，可是这样的办案方式很容易让人挑刺。
所以，他还是按照最简单的方式来。
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戴敖是梅长风的嫡系。
他总觉得梅长风在这件事里的处理方式有些不同寻常，把难题交给戴敖，也顺便看看梅长风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
这笔钱既然已经超乎了方野的调查范围了。
接下来。
他要铆足精力开始调查三起杀人案的真相了。
忙到现在，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方野随便扒拉了一份快餐之后，又把金杰斯拉出来审讯了一番。
这一次方野是亲自上阵的。
可是结果还是让人失望的。
金杰斯什么都不说。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想要让他开口，他就是跟哑巴一样，甚至连个屁都不放一下。
没办法。
方野只能把他再次押进了拘押室。
傍晚的时候，方野召集了各部门的一把手，到办公室里再次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
金杰斯已经被抓了。
想要撬开他的嘴。
重点自然就要放在那个影子一般的女朋友身上，如果这个所谓的女朋友能找到的话，或许就能在金杰斯的身上打开一道缺口了。
几个中队汇报了一下各自的进展。
目前来说，收获并不是太多。
“这个案子，目前还有很多疑点，首先，第一个案子是李金凤被杀案，这个凶杀案的布置非常精巧，很显然，在她的身上是下了功夫的，而第二起王超群的案子，就显得简单很多了，如果第一起案子是金杰斯做的话，那第二起案子就显得很粗糙了，不像是一个人所为。”
方野说道。
韩兵想了想，说道：“或许不是因为粗糙，而是想要进入景区，就必须登记身份证，这一点是凶手无法绕开的。”
方野摆摆手，说道：“不会，如果必须登记身份证的话，作案的人为了不留下马脚，可以选择别的地方，雄鸡湖是景区，选择那个地方，反倒是最危险的，从第一个案子来看，你认为凶手是笨蛋吗？”
方野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韩兵听完之后，也是点了点头。
方野接着说道：“还有第二个疑点，我们得到金杰斯线索的时候，他在一家小卖部里买方便面等生活物资，那个时间，董启玉已经遇害了，既然他已经达到了目的，为什么还要逗留在现场呢？难道他就不害怕被人发现吗？”
的确。
这个行为也是反常的。
坐下下面做着记录的郭少江问道：“方队，您是什么意思？”
方野想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开始怀疑，金杰斯似乎并不是凶手。”
“可如果金杰斯不是凶手的话，李金凤的案子又说不通啊，毕竟监控里没有出现过其他人啊。”
韩兵说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
方野才始终下不了结论，
目前三起凶杀案都跟金杰斯是扯上关系的，而且面对审讯，金杰斯也是一句话不说，你要说他没问题，显然是说不通的。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离门最近的是张猛。
他把门打开之后，只见一个民警着急忙慌地说道：“方队，金杰斯让我通知你，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金杰斯？”
方野本来是坐着的。
听到这个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是，他一直在敲门，让我来通知你的。”
那个民警说道。
金杰斯肯开口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
方野说道：“暂时休会，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
方野小跑着来到了拘押室。
把门打开的时候。
金杰斯就坐在地上，眼睛呆呆地看着方野。
虽然之前的几次提审他也没说话，可是这次看到他的时候，方野心里凛了一下。
因为那个眼神里，他看到了绝望。
“金杰斯，我来了，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对吗？”
方野问道。
金杰斯看了看方野的身后，说道：“叫别的人都出去。”
方野回头看了一眼，给了韩兵他们一个眼神。
没办法，韩兵他们只能出去了，还把审讯室的门给关上了。
金杰斯抬手指了指他跟方野之间的铁门，说道：“你进来！”
进来？
方野顿了顿，为了得到真相，什么也顾不上了，打开了铁门，走了进去，来到了金杰斯的面前。
金杰斯又用手指了指监控的位置，说道：“方队，我下面要跟你说的话很重要，一个字我都不想让别人听到，你想知道的话，就把这些监控关了，要不然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没办法，方野为了让金杰斯开口。
只能站了起来，对着监控做了一个手势。
很快，监控室的灯就被熄灭了。
也就是说，监控被关闭了。
为了让金杰斯放心，方野还搬了一张椅子进来，将监控的插头给拔掉了。
这样一来。
金杰斯肯定就没了顾虑了。
忙完了这一切之后。
他去外面要了一瓶水，送到了金杰斯的手里，然后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说道：“行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你带录音笔了吗？”
金杰斯突然问道。
方野一愣。
说道：“带了，怎么了？”
“把它给我！”
金杰斯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方野还以为他是要录音，就把录音笔掏了出来，没想到，金杰斯拿起录音笔看了一下，就用力砸在了墙壁上，啪嗒一声，录音笔直接就碎掉了。
再也不能用了。
“方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给你看，你凑过来一些。”
方野也是不疑有他。
靠进了金杰斯的身边。
要知道，他进来的时候，是要经过仔细的搜身的，他的身上，是不可能带有别的东西的。
只见金杰斯拉开了夹克衫的拉链，然后将衣服微微敞开了一点，方野刚要伸出手去拉开衣服看看是什么东西。
在这电光火石间。
方野的眼睛里，似乎看到某种光亮了一下。
那一刻，方野激灵了一下，只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模样的凶器，噗嗤一声，被金杰斯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在刀子刺入的那一刻。
金杰斯突然就笑了。
他一把抓住了方野的手，眼神里放出狠戾的光来。
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整个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方野的预料，他想把手从金杰斯手里挣脱出来，可是金杰斯死死抓着他的手，就是不松手。
“你要干什么？”
方野吼道。
金杰斯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了下来，一直到闭上眼睛，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哐当一声。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戴敖冲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了跟金杰斯纠缠在一起的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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