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四点多，袁丽丽的外婆终于到了。
老人家一点事也没有，根本没有让人通知女儿，她有急事，要女儿跟女婿赶紧过去一趟。
相反的，提及女儿，老人家垂泪。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丽丽跟她妈妈了，他们每次过年都让人稍话，说家里有事，过年就不去看我了，只每年找人稍二十块钱给我。
“我前些年还来过两趟，却一次也没见过他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他们是故意不见我，我也就不讨人嫌，没有再来过。”
“很抱歉，不过我必须得通知您，袁丽丽她爸妈昨天乘车经过汇南河大桥的时候，车子出了问题，冲进了河里。”唐雪说。
袁丽丽外婆一下子站起来，差点喘不上来气，唐雪忙过去扶住她，替她胸口顺气。
好半天袁丽丽外婆才缓过来，“那，那他们……”
“我必须提前跟您说，我是袁丽丽的同学，今年十月一号，袁丽丽携带微型炸弹，想要趁着参加方队游行，在国庆庆典的时候搞爆破，我们已经可以确定，那个袁丽丽并不是您外孙女袁丽丽。可是她顶替了您外孙女的大学名额。
“另外就是，袁丽丽的父母，也就是您的女儿女婿，也有可能不是您的女儿女婿。这次请您过来，就是想请您辨认一下。”唐雪再次说。
袁丽丽外婆这次没有差点抽过去，愣愣看着唐雪，“你说，不是我家孩子？”
“就是请您辨认一下，希望你能看出来到底是不是。”唐雪说。
给老人家做好思想工作，确定老人家情绪还算平稳，唐雪他们才出发去县医院的停尸房。
又经过一天的高温，停尸房味道更大，医院人员把袁丽丽父母的尸体拉出来，没让大家进去停尸房。
大家都戴着两层口罩，身上喷洒了酒精，到处都是酒精味，也还是遮掩不了尸臭。
袁丽丽外婆忍着难受，等大家都背过身之后，在唐雪的帮助下仔细查看了袁丽丽妈妈的尸体。
老人家忍着泪，仔细看清楚，当看到袁丽丽妈妈脚底没有黑痣的时候，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不是，这不是我女儿，我女儿脚底有一颗黑痣。”她不停地摇头说着。
“你能确定吗？”唐雪又问了一遍。
袁丽丽外婆坚定摇头，“我确定不是！”
“那您能辨认您女婿吗？”唐雪又问。
两具尸体脸上的伤口都已经经过处理，缝合起来，但有些地方皮肉都没了，实在是不好辨认，而且也很恐怖。
可辨认尸体很重要，唐雪不得不询问老人家。
袁丽丽外婆摇头，“都已经多少年没见了，我对他也不熟悉。”
不是她的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征，老人家也不清楚。
唐雪没有问第二遍，让医院的人把两具尸体推回停尸房，大家先离开这里。
袁丽丽外婆的辨认起到很大作用，现在能够明确确定那具女尸不是袁丽丽的妈妈。
而且根据她提供的线索，唐雪跟秦舒及医院工作人员将停尸房内的女尸都辨认了一下，脚底没有一个长着黑痣的女人。
大家先回公安局，将袁丽丽外婆安置在一个宿舍里，由一名女警察陪着。
大家又都洗了澡，然后在陆秉舟这边集合。
“我之前就怀疑，范跃进要杀掉袁丽丽父母，根本不用那么大费周章。他想在逃跑之前杀掉我们的一些老百姓，这个推测也根本不合理。现在确定袁丽丽妈妈并不在遇难者范围内，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测。”陆秉舟说。
他看了一眼现场的人，“这场公交车坠桥计划，很有可能是掩藏袁丽丽父母逃离的真相。也就是说，袁丽丽父母也是特务！他们很有可能跟范跃进父母一同逃离青华县了！”
“可是我们之前调查袁丽丽，她应该是离家去大学报到的时候被顶替的。她在家时的性格跟我们在学校第一次碰到她时，相差很大。”唐雪提出疑问。
陆秉舟点头，“这是一个疑点。”
现在袁丽丽的外婆能帮着辨认，但袁丽丽人都没了。
她用当时被绑住手脚，整个人被绑在审讯椅上，只能靠牙齿帮助将藏在肚子里的微型炸弹拉出来，想要在自己临时前拉上陆秉舟垫背。
那炸弹就在她嘴里爆炸，人都炸没了，还怎么辨认？
他们想找一张协和医学院的袁丽丽的照片，竟也是一张都找不到。
“如果能把你们说的那个女生画下来，是不是就可以让她外婆辨认。”一个警察举手。
众人看过去，是昨天说十几年前跟范跃进是邻居的那个警察，他也是昨天汇南河大桥出事之后，出警的警察之一。
“你能画像？”唐雪问。
警察点头，“能，只要你跟我形容，我就能画出来。”
“我给你形容，你拿纸笔画。”唐雪立刻说。
这里就数唐雪对袁丽丽最熟悉，警察拿来纸笔，唐雪形容袁丽丽的外貌特征，画出来之后觉得哪里不像再修改。
那个警察速度特别快，十几分钟就能速描一幅人物肖像。
再加上修改，整个用时也就半个小时。
等到肖像画完，唐雪觉得跟袁丽丽很像。
“我们认识袁丽丽的人看到这幅画，立刻就能认出是她。”唐雪点头。
陆秉舟跟秦舒也记得袁丽丽，两人也辨认了一下，都觉得很像。
“咱们这就拿去给袁丽丽外婆辨认。”唐雪说。
她跟那个警察拿着肖像画去找袁丽丽外婆，袁丽丽外婆看到就皱了眉，“这不是我外孙女。”
“您能说出哪里不像吗？”唐雪问。
袁丽丽外婆当场指出，她外孙女的嘴唇没有那么薄，鼻子也要更挺一些，眼睛比画上的女孩大，她外孙女还是双眼皮，从出生就是双眼皮。
最后袁丽丽外婆看到耳垂，更加确定，“我外孙女小时候嗑伤过，耳垂这里有一个豁口，这个没有。”
唐雪回忆，袁丽丽耳垂十分饱满，她可以确定学校的袁丽丽耳垂没有豁口。
而袁丽丽外婆比划的，那个豁口比较明显，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
“就是因为这个豁口，丽丽从小就不喜欢跟人说话，总喜欢低着头，也不爱跟别的小孩玩。”袁丽丽外婆说。
说完这些，老人家坐到床上，双手捂住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警察同志，她们不是我女儿，也不是我外孙女，你们能告诉我，我女儿和我外孙女去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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