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南提供的这些，胡卫娟已经算满意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条丝巾，“差点忘了，这是我回国之前特地给你买的，在米国也很受追捧的牌子，他们店员说咱们这边友谊商店也有卖，不过我刚回来，还没有去逛过。”
其实她是买的时候专门询问过，知道是咱们国家友谊商店卖的有，这才买的。
进口过来的东西在友谊商店肯定会很贵，但在米国买，就便宜得多了。
这条丝巾她十二米元买的，在国内友谊商店可能就得三四十米元。
等陈静南去友谊商店看过，自然会感激她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胡卫娟从陈静南这里得到足够多的消息，便直接离开驻地，回了市区。
她不想在驻地待，直接回到市区的军区大院家里。
家里只有奶奶，她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奶奶不懂多少东西，每次她回去奶奶就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好吃的。
驻地这边，陆秉舟并不是跟胡参谋长谈过，就什么都不管了。
他离开之后派了小张警卫员留下，关注着胡参谋长。
不久之后小张就让人传回来消息，胡参谋长在陆秉舟走之后，立刻就回来家，然后跟他妻子吵起来了，胡参谋长还把他妻子打了。
再之后就是胡卫娟从家里出来了，去找了她的好朋友陈静南，两人聊了约有一个小时，之后胡卫娟离开驻地，搭了回市区的公交车。
小张还很尽责地跟到市区的大院儿，看胡卫娟回了自己家，最后才亲自回驻地跟陆秉舟汇报。
到这里，陆秉舟暂时放心了。
等晚上再回家，他自然要把自己今天做的告诉唐雪，表明他尽心尽力在处理这件事了。
唐雪也没再管这事，该做的陆秉舟都已经做了，要是胡卫娟还是不死心，那也不能怪到陆秉舟头上啊。
“我也有一件事。”唐雪转移话题说。
陆秉舟点头，“嗯，你说。”
唐雪就讲起了王玉兰的事。
这事是下午许大过来跟她说的。
时间还得倒回到早上。
因为王玉兰之前回了市里，唐雪就让许大不用过来，跟着王玉兰，看她都做什么。
早上的时候，王玉兰从大院出来，去了市棉纺厂。
她提着一只进口的牛皮包包，一身打扮很是洋气，脸上也化了妆，一看就是阔太太的样子。
王玉兰进棉纺厂具体做什么，许大肯定没法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等了半个多小时，王玉兰就出来了，紧接着又去了南三环外的一家私人棉纺厂。
这家私人棉纺厂不像大厂子管理那么严格，而且厂子也不大，许大在大门外看清王玉兰进厂子走的方向，然后绕到侧面围墙那里，直接翻墙进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接着他就摸去王玉兰进厂去的方向，在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王玉兰的身影。
王玉兰将一张条子交给棉纺厂的老板，那老板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报纸包的方砖。
王玉兰打开报纸查看，跟许大猜测的一样，是一捆钱。
看厚度，估摸可能有个十捆左右。
到此，王玉兰今天做了什么，哪还用猜，根本就证实了，她在倒卖批条！
所谓倒卖批条，就是利用关系，在一些国营大厂的领导那里拿到能够从厂里进购原材料的条子。
因为私人小厂兴起，他们就得想办法弄原材料，不然怎么生产？
但是原材料都掌握在国营大厂手里，那些生产原材料的厂是不对私销售的。
批条上批的，就是这种私人企业小老板拿不到的原材料。
对厂子来说，他们多进一些原材料转手卖掉，也没什么损失。
而这个拿批条的人，转手又能高价把批条卖给那些小老板，也能从中赚一笔。
小老板们拿原材料的价格虽高，但也比拿不到原材料，连厂子也开不起来强多了。
有供需关系在，倒卖批条在这个年代富了不少人。
当然最后清算的时候也清理出来不少人。
许大照唐雪交待的，不仅弄清楚王玉兰在做什么，还把关键证据用相机拍了下来。
之后他继续跟着王玉兰，王玉兰去了城西的一个胡同最里面的小院子。
她挺谨慎的，一直注意有没有人跟着，等走到最里面那一家之后，她迅速进去并关紧了院门。
许大的跟踪技能肯定不会被王玉兰发现，他等王玉兰进去，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跟过去，并翻上墙头往里看，正好看到王玉兰在院子里跟一个年轻男人抱在一起。
两人不敢在外面多逗留，急忙就进了屋。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许大就拿相机把两人在堂屋门外抱在一起的照片拍了下来。
之后又等了一会儿，他才翻进院子里，偷偷溜到发出声音的那间屋子的墙外面，可惜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能听到屋里传出的暧昧声响，没办法拍到更加切实的证据照片。
“那些照片许大已经拿去照相馆洗了，后天能洗出来，到时候他给我送过来。”唐雪给陆秉舟讲完许大汇报的事情，最后说。
而后她又问陆秉舟，“这件事情咱们是尽快捅出来，还是再等一等，等拿到更多证据？”
其实这个时间段，倒卖批条的事情非常多，不是唐雪他们把王玉兰做的事捅出来，就能杜绝的。
没了王玉兰，还有张玉兰、刘玉兰，这些人终究会把很多国营大厂掏空。
反正唐雪觉得这事是杜绝不了的。
未来的国营厂倒闭潮也避免不了。
当然，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唐雪也说不了，所以她把问题抛给陆秉舟，至于到底该怎么做，让陆秉舟拿主意。
亦或者说，是传到老首长的耳朵里。
陆秉舟看唐雪狡黠的小眼神，笑着在她鼻头上轻轻捏了捏，“这个事你不用考虑太多，等照片洗出来看看，该匿名寄给邱师长的就匿名寄给邱师长，怎么解决王玉兰跟韩永光的事，这是邱师长自己的事。”
微顿了下，他才又说，“至于王玉兰倒卖批条的事，先存着。”
唐雪挑挑眉毛，“行，我明白了。”
陆秉舟失笑，“你明白什么了？”
唐雪嗔他一眼，“你说我明白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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