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来了个叽叽喳喳的小孩儿,瞬间热闹起来。可这小孩儿没待几分钟又走了,老头老太太越发觉得梁希呈和梁亦泽一点都不争气。
本来还志气高扬的书画大师,这会儿也不想写了。
他把写好的“江忆”和另一张写错了的纸轻放至桌边,轻叹一声,独自上了二楼。
秋天的时候,老人家心脏不好,脑供血不足,几种病赶到一起,差点就离世了。
后来他对儿子媳妇儿说:“没看到重孙子,我死不瞑目。”
打那之后,梁希呈的相亲事宜又被搬上日程。所以,为了让老头儿高兴,他八十大寿的时候,姚晓彤也在梁家出现。
不过,后来也听刘芳群说梁希呈又把这事推了。
梁家老爷爷以前很看重梁希呈,现在看到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三个孙子中他最大,却最不争气。
回到陈述家的周晴神色严肃,顺手将江叮叮放在棋盘上,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江叮叮,以后不许去他们家。”
“为什么呀?”江叮叮一脸疑惑。
“去了的话,你妈妈会打你的。”周晴耐心解释。
“妈妈为啥要打我呢?”江叮叮追问道。
“因为他们家有狗,狗会咬人。”周晴回答。
就在那个下午,江叮叮跟着周晴来到陈述家。
一进院子,江叮叮的目光又被枣树上悬挂的小灯笼吸引住。那些灯笼位置较矮,格外引人注目,又一次引起了江叮叮的注意。
小家伙趁没人发现,踩在石凳上,又爬上棋盘,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努力伸手去够树上的灯笼,活脱脱一个调皮捣蛋的捣蛋鬼模样。
等周晴发现的时候,灯笼已经被江叮叮弄下来两个。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周晴反复叮嘱:“叮叮呀,千万不能告诉你妈妈你去过那一家,要是让她知道,你妈妈会说我的。哎呀,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能不能记住。算了,不说了。”
周晴在前排自顾自说着,后排的江叮叮早已鼾声渐起。
……
与此同时,远在云城的梁希呈,对家中来了不速之客浑然不知。
此刻,他正与江引的姑姑、姑父在云城的一家私房菜馆用餐。
江雪梅念及梁希呈大老远赶来,还在京北送过他们一程,觉得理应尽地主之谊。
席间,江雪梅看似随意,实则别有深意地告知梁希呈:“江引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个女儿。”同时,她话里话外委婉地祝愿梁希呈未来顺遂。
江雪梅深知自家侄女的性子,回想起江引当年从京北狼狈归来的情形,隐隐觉得这与梁希呈脱不了关系。
梁希呈借去厕所的时机,赶忙掏出手机拨通梁亦泽的电话。
彼时,梁亦泽正在梦乡中,突兀的电话铃声如炸雷般将他瞬间惊醒。
梁希呈心急如焚,对着话筒急切问道:“亦泽,柯主任让你安排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半梦半醒的梁亦泽听到哥哥这话,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心中已然猜到七八分,料想哥哥肯定知晓了江引女儿在自家医院住院一事。
“知道,是你前女友。”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梁希呈追问。梁亦泽赶忙回应:“哥,江引姐姐已经结婚了,她的公公婆婆也来了。”“那不是她公婆,是她姑姑。”梁希呈纠正道。
“啊?”梁亦泽表现出片刻怀疑。
梁希呈紧接着又问:“那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梁亦泽如实答道:“孩子已经出院了。”
梁希呈还想问其他情况,但深知弟弟的性格,从他这儿问不出更多关键信息,便果断挂断电话。
稍作思考后,他给助理邹琛打电话:“邹琛,我上次让你查的人在第七医院,你去帮我把相关情况彻查清楚。”梁希呈说话时态度谦和,仿佛在求救。
梁希呈挂断邹琛的电话后,又急忙拨通赵晓鸥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他迫不及待地问:“晓鸥,上次你去看周晴朋友的小孩,是不是江引的女儿?”
电话那头的赵晓鸥沉默了一瞬,随后坦然承认:“是的。”
梁希呈本就心里憋着气,正想责怪赵晓鸥他们瞒着自己,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赵晓鸥语重心长地说:“希呈,你和江引真的不合适。你知道那年冬天,周晴是在哪儿找到她的吗?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幸亏有个送外卖的路过,听到手机电话声,才发现路边一家店铺门口躺着一个人。要是没有那送外卖的,恐怕她早就冻死在马路边了。你就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雪姨就她一个孩子,江家也就她这一根独苗。”
赵晓鸥继续说道:“这事儿是前两天周晴才告诉我的,之前我也不知道。还有我爸爸也不希望我们家的人跟你们家沾亲。以前晓宁喜欢你,晓宁差点丢了性命。江引跟你在一起,也差点……我们是兄弟,本来不好说这些。但兄弟也希望大家都好好的,江引结婚了,她老公在国外。”
梁希呈听完,内心深受触动。沉默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立刻打电话给姚琛,语气坚定地说:“姚琛,你别再去查了。”
电话那头的邹琛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你上次让我查的江小姐,我那天看到了。接亦泽那天,我们在路上碰到她,还搭了她一程。”
大约十分钟后,梁希呈的手机收到邹琛发来的车载监控记录。
他急忙打开,屏幕上马路边一个清瘦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瞬间揪住了他的心。
紧接着,视频里传来车上简短的对话声,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梁希呈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五味杂陈,哪怕只看到这一眼,却觉得一切都已遥不可及。
赵晓鸥的话也让梁希呈心中一阵怅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江引之间,似乎总是阴差阳错,缘分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就拿在医院的时候来说,他们同在一层病房,却偏偏没能遇见。
这些年来,他苦苦寻觅,满心执着,可命运弄人,姻缘似乎总缺那么几分火候。
想到这里,梁希呈心中五味杂陈。过往的点点滴滴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那些甜蜜、争吵、误会,此刻都化作一声叹息。
他深知,有些人,有些事,或许真的强求不来。
“罢了,就放过彼此吧。”梁希呈喃喃自语,像是对赵小鸥说,又像是在与自己内心的执念告别。
这一刻,他仿佛卸下了长久以来背负的沉重枷锁,虽然心中仍有遗憾,但也多了几分释然。
从此,就让过去成为过去,各自走向不同的人生轨迹吧。
在那个临近年关的傍晚,夕阳余晖透过窗户,轻柔地洒落在屋内。
梁亦泽结束月底转班,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回到久未归来的梁家老家。
一踏入家门,熟悉的墨香扑鼻而来,却没看见书画大师。
梁亦泽想起同事所托之事,赶忙大声喊爷爷。二楼的老爷子听到梁亦泽的声音,从房间出来说道:“咋呼啥呢?”
这会儿老爷子正一肚子火呢,逮着梁希呈或梁亦泽都想揍一顿。
梁亦泽恭敬又期待地说:“爷爷,我有个同事听闻您书法造诣非凡,想求两副对联,您看能帮忙书写一下吗?”
梁亦泽看爷爷心情不佳,便懂得吹捧爷爷。
老爷子一听,眼中的愁绪也少了几分。
心想,今天还有好多对联没写,原本微驼的脊背挺直了几分,缓缓地说:“那有何难,研墨。”
梁亦泽欣然应允,来到桌旁拿起墨锭帮爷爷研墨。
墨香渐浓时,他目光扫到桌上一张写“福”字的方形红纸上有“江忆”二字,这名字他很熟悉。
心中好奇,不禁问道:“爷爷,这是……怎么写在这儿?”
爷爷停下笔,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解释道:“这是个小孩的名字。”
梁亦泽甚是不解,江叮叮出院几天了,按理说,江引姐是不会带她来梁家的。梁亦泽又想,估计是重名。
“听说是周晴表妹家的孩子。今天这孩子跟着周晴去陈述家,后来跑过来了,闹了不少趣事。”老爷子自言自语道。
梁亦泽听后,微微皱眉,暗自诧异,思忖着:这小孩……这小孩跟梁家缘分还真不浅,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怕妈妈知道,更怕哥哥知道。
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在温馨的饭桌前。
席丽娟满脸欢喜,知道老爷子一下午闷在房里,就是眼红别人家的小孩子。
吃饭的时候,席丽娟又说:“梁亦泽,你和哥哥赶紧找个女朋友,赶快生个孩子,你爷爷奶奶今天看到别人家小孩,眼里都馋得很。”
梁亦泽不知道什么情况:“啥情况?”
席丽娟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笑着说:“今天来的那个小孩啊,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小嘴甜得像抹了蜜,说话一套一套的,一举一动透着机灵劲儿,可爱极了!”
正在吃饭的一家人有说有笑,忽听到王姨说道:“希呈也回来了,今天真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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