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呈回京北这天,并未径直回公司,心底突然萌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回老宅看看。
巧的是,他正好赶上梁家的晚饭时间。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暖黄的灯光如轻纱般轻柔洒落,温馨的氛围悄然在整个房间弥漫开来。
席间,席丽娟热情地往梁希呈面前推菜,嘴里念叨着:“希呈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结婚生子这事儿可得上点心。家里没个小孩,冷冷清清的,有个孩子才热闹呢。”
中午周晴把孩子抱走时,梁家老两口那眼神里满是羡慕,简直无法言表。
“知道了,小婶儿。”梁希呈一边应着,一边不紧不慢地吃着饭。
席丽娟意犹未尽,接着说道:“你看,爷爷奶奶年纪越来越大,就盼着抱重孙,咱们梁家要是能四世同堂,也算了了你爷爷的心愿。你妹妹姗姗还小,这事儿就靠你和亦泽啦。”
说完,她看向梁亦泽,叮嘱道:“亦泽,你也上点心,别光看着你哥。”
梁亦泽听了,只是低头默默吃饭,头都不敢抬,生怕小婶说出今天孩子的事儿。
老爷子吃着饭,感觉没什么滋味,说道:“人家周晴表妹的小孩都几岁了?你们看看自己比人家大多少?”
怕什么来什么。席丽娟顺着老爷子的话说道:“今天周晴带来那孩子,机灵得很。”
梁希呈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下意识问道:“谁家的小孩儿?”
梁珊珊眼睛一亮,抢着回答:“听陈珂说是周晴表妹还是表姐家的,模样长得好看,就是特别爱吹牛,逗得我们直笑。”
梁希呈一愣,疑惑地追问:“周晴表姐?孩子多大了?”
梁珊珊歪着头思索了一下,说道:“她自己好像说3岁半了。”
梁亦泽一听,暗叫不好,赶忙打岔:“爷爷,您那书法……能不能再帮我写两幅,我同事瞧见您写的字的图片,特别喜欢。”
好在这及时转移了话题,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
饭后,静谧的夜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温柔地包裹着整个世界。两兄弟来到四楼阳台,如水的月色倾洒而下,为他们披上一层银纱。
梁亦泽神色凝重,他深知透露患者信息违反医德,但又实在不忍哥哥一直纠结于江引的事情。
犹豫再三,小声说道:“哥,江引姐姐孩子的年龄,病历上写的是2019年11月份出生的。”
梁希呈听后,心中暗自一算。他记得江引离开京北前,他俩已有半年没在一起,按照十月怀胎来算,这孩子确实不是他的。
一时间,梁希呈心中五味杂陈。自从知道江引来京北后,他对江引和孩子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这份执念就像一根绳子,紧紧地绑着他。
如今真相已然明晰,虽然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却也仿佛解开了心头的一个结。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她已经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也该放下了。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梁亦泽看着哥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梁亦泽接着说道:“哥,我还听到江叮叮跟她爸爸打电话,听着她爸爸在国外,好像是个医生。你看江引姐姐现在过得挺好,你也别再纠结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梁希呈默默听着,心里虽然仍有些复杂的情绪,但也明白弟弟说得在理。他点点头,望向远方的夜空,像是在对自己承诺:“嗯,知道了,是该向前看了。”
兄弟俩在阳台上又沉默了一会儿,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带走了梁希呈心中的一些阴霾。
他明白,从此以后,他和江引会走上不同的道路,而他也该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里,暖色调的灯光营造出安静祥和的氛围。
周晴坐在江引旁边,兴致勃勃地说道:“今天带江叮叮回二巷胡同,去小姨家了。你没看到,这小丫头太淘气了,爬到陈述家棋盘上,把他家枣树上的灯笼都给弄坏了。”
江引听到周晴说带江叮叮去了二巷胡同,心中不禁一紧,但碍于妈妈和陈姨都在这儿,也不好说得太明白。
只能假装无奈地轻轻摇头,笑着嗔怪她这个净惹事的女儿。
两人正说着,低头发现江叮叮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小家伙脸上还带着玩闹后的兴奋,红扑扑的,呼吸均匀,像只温顺的小猫。
江引和周晴相视一笑,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她。
这时,周晴的手机响了,是表哥陈述打来的。
她赶紧起身,走到安静些的地方接电话。
电话那头,陈述无奈地抱怨:“周晴,你带的那小孩,把我们家枣树上的灯笼全扯下来了。”
周晴看了眼熟睡的孩子,忍不住笑了,调侃道:“怎么,想让我赔啊?”
陈述忙问:“谁家孩子啊,这么调皮!”
周晴又看了眼孩子,故意不说,
“你猜。”
陈述在脑海里想了一圈,也没想出这是谁家孩子。
“明天给我买几个灯笼挂上。”陈述不依不饶。
周晴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让她妈妈买!我就帮忙带孩子,可不管赔东西。”
“那我管那么多,我好不容易抽空挂上的。”陈述嘟囔着。
周晴笑着解释:“是江引的女儿,调皮得像个小猴子。”
听到“江引”两个字,陈述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心猛地一揪,那些以为已经远去的回忆如潮水般一下子涌了上来,
与江引有关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不停闪现,他一时说不出话,沉默在电话这头。
时光悠悠流逝,多年后的一个冬天,寒风凛冽如刀割,世界被冰雪严严实实地封住。
就在这样的一个深冬的夜晚,陈述陪母亲去医院看望严雪阿姨。
走进病房,他一眼就看到了江引和她旁边活泼可爱的江叮叮。
周晴看到小姨和陈述进来,忙教江叮叮喊人,下午江叮叮在陈述家喊的陈述妈妈崔姥姥,喊陈珂珂珂小姨。
这会儿,陈述过来,周晴笑着牵过江叮叮的手,对她说:“叮叮,叫舅舅。”
江叮叮眨着大眼睛,疑惑地说:“这不是我舅舅。”
周晴耐心地说:“这是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舅舅,舅舅。”
江叮叮想了想,有些不咋情愿奶声奶气地说:“好吧,舅舅。”
陈述看着可爱的小家伙,心中感慨万千。
江引已经结婚,还有这么可爱的女儿。他在心里默默希望,只要她幸福就好。
再次见到陈述的江引,发现他依然沉稳内敛,话语不多.给人的感觉与前些年,甚至和10年前相比,都没什么太大变化。
反观自己,在江引眼中,自己仿佛还是那个从小地方出来的“土妞”。
“Hello,树哥。”
“Hello,江姐。”
周晴是按照自己哥哥的身份介绍的,所以让江叮叮喊陈述舅舅,毕竟喊舅舅显得亲近些。
陈述半开玩笑地假意问江叮叮:“是不是你把我们家树上的灯笼全拽下来了呀?”
江叮叮眼睛一瞪,理直气壮地辩解道:“我看那里面有没有铃铛嘛。”那模样,好像自己真有十足的道理。
眼前这个小姑娘胆子颇大,人还格外机灵,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一转,便冒出一个鬼点子。
她呀,除了长相酷似江引,性格却丝毫没有江引的影子。
小家伙浑身洋溢着童真的气息,可爱得如同林间跳跃的小精灵,一举一动都透着灵动劲儿。
看到别人的孩子,陈述也想,
如今自己也已经30岁了,按常理也到了成家的年纪。
他们一起玩到大的还有闫浩和周俊坤,别人家孩子都已经有了。
就二巷的他们三个,至今还是未婚未育。
同来医院的陈述妈妈则关切的问严雪的情况如何,陈述只身站在窗户边向天空的深处望去,冬天来了,真是萧瑟。
看着玻璃窗里映显出的江引与孩子亲昵互动的模样,思绪不禁飘回到好多年前。
那时的江引,眼眸明亮,笑意盈盈地对他说:“我们永远是朋友。”那些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如今,时光流转,她已为人妻、为人母,周身散发着成熟温柔的气息,尽显为人母亲的慈爱。
而自己呢,依旧形单影只。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世界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有自己,还在时光的长河中独自徘徊,守着那份不想委屈自己的念想。
陈述还记得当年,在梁希呈面前,他曾言辞激烈地放下狠话:“下次再碰上,我半步都不会退让!”
彼时的他,心中满是对梁希呈的敌意,眼中透着决然的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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