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秦原的目标不是他最看重的四连卫生员，而是三连的一个普通炊事员，李衡水的表情明显松动了许多。
虽然还是不太情愿有人被挖走，但相比之下，三连的人…损失似乎可以接受。
秦原心里暗笑。
三连那个炊事员只是个幌子。
他真正的目标，是资料里提到的那个叫徐京水的营养师！
那可是个稀缺人才，懂营养搭配，正是他现在队伍里急需的。
但他不能直接说要徐京水，那样目标太明确，容易引起警惕。
必须迂回，再迂回。
先用四连卫生员抬高对方的心理防线，再用三连炊事员抛出诱饵，让李衡水觉得占了便宜，从而放松对其他人的警惕。
“三连那个兵…是还行。”李衡水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
“你看这样行不行，李班长。”秦原趁热打铁，“三连那个兵，你给我。我呢，再随便挑一个，凑够俩人就行。保证不打你四连卫生员的主意！”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李衡水眯着眼睛打量着秦原，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放走一个三连的，再搭上一个无关紧要的…似乎也不是不行？
最重要的是，保住了四连的宝贝！
“行！”李衡水终于松口了，“三连那个你可以带走！你再随便挑一个也行！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四连那个卫生员，绝对不行！”
“没问题！”秦原立刻答应，生怕他反悔。
“口说无凭！”李衡水还是有点不放心，伸出手指，“咱们可说定了！你要是敢耍花样，动我四连的人…”
“放心放心！”秦原举起三根手指，“我秦原说话算话！谁要是反悔，谁是孙子！”
“好！”李衡水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谁反悔谁是孙子！”
李衡水看着秦原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容，心里那股不踏实的感觉越来越重。
这小子，滑头的很。
刚才那赌咒发誓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提前挖好的坑。
可话已经说出口，唾沫星子砸地上都能印个坑，反悔？那不成孙子了吗？
他李衡水丢不起这个人。
“徐参谋！”李衡水扭头喊了一声，把一直等在外面的徐参谋叫了进来。
徐参谋是个三十来岁的干事，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班长，您吩咐。”
“你，”李衡水指了指秦原，“带这位秦队长去挑人。”
他顿了顿，又加重语气，特意强调。
“三连那个炊事员，还有，再随便挑一个。”
李衡水凑近徐参谋，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耳语。
“看紧点儿！尤其是四连那个宝贝疙瘩，别让他靠近！”
徐参谋立刻会意，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
“明白，班长！”
秦原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也不点破，心里跟明镜似的。
防着我呢？
晚了！
“那就有劳徐参谋了。”秦原客气地伸出手。
徐参谋跟他握了握手，态度不卑不亢。
“秦队长客气了，这边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李衡水的办公室。
李衡水看着他们的背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外面阳光正好，训练场上传来阵阵口号声。
徐参谋走在前面，刻意和秦原保持着一点距离，既是引导，也像是在无形中划定界限。
“秦队长，咱们选拔营的兵，那都是好样的。”徐参谋开始介绍情况，语气带着几分自豪，但眼神却时不时瞟向秦原，带着明显的警惕。
“那是，那是。”秦原随口应着，目光却在训练场上逡巡。
他得尽快找到那个叫徐京水的营养师。
资料上只有名字和大致信息，脸可对不上号。
“训练挺刻苦啊。”秦原看着那些满头大汗，但依旧动作标准的士兵。
“嗯，炊事兵也是兵，军事素质不能落下。”徐参谋解释道，“特别是体能，颠勺也需要力气不是？”
秦原点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却在吐槽：颠勺是需要力气，但更需要脑子啊，尤其是做营养餐。
“咱们先去看看三连那个兵？”徐参谋试探着问，想把秦原的注意力引导到既定目标上。
“不急，不急。”秦原摆摆手，“先整体看看嘛，感受一下选拔营的氛围。”
他故意东张西望，脚步放得很慢。
徐参谋心里有点急，生怕夜长梦多，这秦原要是看上了哪个不该看的，他可不好跟李班长交代。
尤其是四连那个卫生员！
李班长千叮咛万嘱咐，那可是心头肉。
“秦队长，这边是三连的训练区域。”徐参谋不得不主动引导，指向一片正在进行负重折返跑的队伍。
“哦？”秦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队伍里，士兵们扛着沙袋，汗水浸透了迷彩服，一个个咬着牙坚持。
“那个，就是李班长说的三连炊事员。”徐参谋指向队伍末尾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士兵。
那士兵跑得不快，但步伐还算稳健。
秦原的目光在那士兵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扫向他旁边。
一个同样穿着迷彩服，但身形稍显清瘦的士兵，也在负重跑。
他的速度更慢，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看起来已经到了极限。
但他腰杆挺得笔直。
即使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他依然没有弯腰驼背，保持着军人的姿态。
秦原眼睛微微一亮。
找到了。
徐京水。
资料照片对上了。
没想到体能这么差，但这份毅力，倒是难得。
“徐参谋。”秦原忽然开口。
“哎，秦队长您说。”徐参谋立刻应道，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提出什么意外要求。
“让那个三连的炊事员，还有他旁边那个兵，都停下来吧。”秦原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徐参谋一愣。
三连那个炊事员是说好的。
可旁边那个……是谁？
他顺着秦原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个几乎要累瘫，却依然站得笔直的徐京水。
这是……谁来着？好像没什么印象，不是哪个连队的尖子，也不是重点培养对象。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四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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