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在秦原脸上转了一圈，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秦原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任务？
难道是……那种需要真刀真枪干的硬核任务？
他噌地一下坐直了，眼睛里都快冒出光来。
可千万别是什么慰问演出或者帮厨交流啊！
“是这样的，菜鸟营那边，你知道吧？”
连长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嗯，知道，新兵蛋子集训的地方。”
秦原点头，心里琢磨着这跟炊事班有毛关系。
“他们那批新兵的训练快到尾声了。”
“最后有个重头戏，SERE训练。”连长解释道。
“SERE？”
秦原愣了一下，这词儿他熟啊，生存、躲避、抵抗、逃脱嘛。
特种部队的活儿，刺激！
他更兴奋了。
“对。”
连长看着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嘴角不易察察地抽了抽。
“原本这项训练是由‘乌贼’那边负责的。”
乌贼？
秦原眨眨眼，这代号一听就很牛掰的样子。
“但是呢……”
连长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头疼。
“咱们连那位指导员，你知道的，他还兼着训练教官。”
秦原心里“咯噔”一下。
指导员？那位理论一套套，实践……呃，实践起来总有点理想主义的哥们？
“他给‘乌贼’那边拟了份训练计划。”
连长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那计划……有点问题。”
何止是有点问题，简直是问题大了去了！
连长没明说，但秦原从他那便秘似的表情里读懂了潜台词。
“所以，我希望你能接手这个任务。”
“你去给菜鸟营当这个SERE训练的……教官。”
“啊？”
秦原脸上的兴奋瞬间垮了一半。
教官？
闹了半天，不是去参加SERE，是去当老师啊！
这落差，比从珠穆朗玛峰掉到马里亚纳海沟还大。
“就……当教官？”
他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连长瞥了他一眼，哼笑一声。
“怎么，看不上？”
“瞧你那点出息。”
“能让你秦大班长亲自出马当教官，那是给菜鸟营面子，知道不？”
秦原撇撇嘴，小声嘀咕：“我还以为能上战场捡空投呢……”
“说什么呢？”
连长耳朵尖。
“没，没什么！”
秦原立刻换上一副义正辞严的表情。
“保证完成任务！为人民服务！”
连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硬壳文件夹，递了过去。
“喏，这是指导员原来的计划，你先看看。”
文件夹入手微沉，带着一股子办公室特有的纸张和墨水味。
秦原翻开，一页页看得仔细。
计划书做得倒是挺规整，各种科目、流程、时间节点都列得清清楚楚。
可越看，秦原眉头皱得越紧。
这计划，怎么说呢……大方向瞅着是那么回事。
可细品起来，就跟那加了十层美颜滤镜的网红照片似的，假得一批。
尤其是那个模拟审讯环节。
里面的问题设置，简直就跟量身定做一样，针对性也太强了吧？
这不像是考验所有菜鸟，倒像是……专门给某个人挖的坑。
他继续往下翻。
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帘。
唐涵涵。
军区信息办的那个技术大拿，情报教官。
她怎么也在这计划里？
秦原记得上次演习，这位唐上尉可是把何亮亮那小子给“折磨”得够呛。
难道……这俩人在这之后，又发生了点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
秦原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狗血剧情。
“怎么样，看出来什么门道没？”
连长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眼神却一直没离开秦原。
秦原合上文件夹，表情有点古怪。
“连长，这计划……恕我直言，有点儿戏了。”
“尤其是这审讯部分，太刻意了。”
连长“呵”了一声，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
他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何止是儿戏！”
连长的声音冷了下来，显然是对这份计划积怨已久。
“我对指导员这份计划，非常不满意！”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把唐涵涵同志拉进来搞这种训练，我非常不赞成！”
“人家是技术型人才，是搞情报的，不是用来吓唬新兵蛋子的！”
“这叫专业不对口，乱弹琴！”
秦原点点头，深以为然。
让一个信息战高手来对付一群连电脑开机都费劲的菜鸟。
确实有点杀鸡用牛刀，还容易把鸡吓死。
“第二！”
连长语气更重了。
“你再看看这整份计划的侧重点！”
“说是针对菜鸟营整体的SERE训练，可我怎么看，都像是专门给那个何亮亮设置的个人副本！”
“为了一个人，把整个训练计划都带偏了，本末倒置！”
连长越说越气，胸膛起伏着。
秦原听明白了。
敢情指导员这是公器私用，夹带私货啊。
只是不知道那个何亮亮是踩了指导员的尾巴，还是怎么着了，能让指导员这么“上心”。
“所以，这个烂摊子，你得给我收拾好。”
连长看着秦原，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秦原摸了摸下巴。
当教官就当教官吧，总比天天在炊事班颠勺有挑战性。
而且，能让连长都头疼的人物和计划，他倒是有点兴趣去会一会了。
“行，连长，这活儿我接了。”
秦原爽快地答应下来。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哦？”
连长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说来听听。”
“第一，我需要人手配合。”
秦原伸出一根手指。
“我那几个兵，采购官、营养师，还有我那帮老伙计，都得能让我随时调动。”
“没问题。”
连长答应得很痛快。
他对秦原炊事班的战斗力，现在可是深信不疑。
“第二。”
秦原又伸出一根手指。
“指导员这份计划，先给我压着。”
“我要亲自去菜鸟营看看情况，摸摸底。”
“然后，我再出新的训练方案。”
“你小子，还挺有谱。”
连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带着点赞许。
“可以。”
“菜鸟营那边，我会打招呼。”
“你想怎么搞，放手去干，出了问题我兜着！”
有连长这句话，秦原心里就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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