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波霎时眼睛一亮：“我欣赏你的勇气！既然你真的喜欢她，就应该大胆承认，敢作敢当！”
众人一愣，默契地纷纷往后看！
少年的烟灰色T恤撂至胳膊肘，露出一截健康的小麦色肌肤。
举过的手顺势扫了下鼻尖，又摸向泛红的耳垂，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
一时间，教室里“oi”的一声，起哄开了！
所有人，无一不看向何皎皎，哟哟哟个不停。
徐波被大家的起哄搞得无可奈何，也跟着一起开玩笑，“你俩就是昨天在群里，被大家嚷嚷着唱情歌的那对？”
体育委员跳起来：“徐老师！你怎么知道？你在群里？”
徐波晃了晃手机，笑容明媚：“猜猜哪个是我？”
教室里瞬间鬼哭狼嚎，连忙打开手机，马不停蹄地检查自己大放了哪些厥词，会被老师看到！
只有沈听澜一个劲儿地在那儿说：“不是！你们都搞错了！他俩不是一对儿！”
徐波笑着怼他：“别替你好兄弟打掩护！两人情侣装都穿上了！”
众人又连忙探头去看！
何皎皎的校服里面，也有一件烟灰色T恤。
虽然外套拉链没拉开，但她V领的前胸，露出半个三叶草的标。
跟桑郁川的是同款。
姜知晓这才想起来，那日陪他买完衣服，购物袋就直接被他拿走了。
他的确买了两件衣服。
眼看时间差不多，徐波拍拍手：“好了好了，不闹了！赶紧搬凳子下楼，男生帮女主！提上速度！”
叮了咣啷一通起身。
桑郁川的举手行为开了个好头，不少男生直奔心仪对象而去，搬了凳子就走！
桑郁川起身看向姜知晓的方向，何皎皎却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低低地说：“搬不动。”
桑郁川又看向姜知晓，位置忽然空了！
环顾四周，视线落定在前门门口，姜知晓搬着凳子，跟孟小娇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不知想到什么，单臂拎过何皎皎的凳子，另只胳膊碰了沈听澜一下，往前方示意。
沈听澜翻着白眼，跟没骨头似的拖着绵软的身躯，追上姜知晓跟孟小娇，一手一把凳子。
“两位女士，重活儿我来干，你俩下楼。”
孟小娇跟在沈听澜身后：“桑郁川真跟何皎皎谈了？”
沈听澜皮笑肉不笑：“问他本人去！反正我不认何皎皎这个儿媳妇！”
说着就“噔噔噔”下楼！
孟小娇看了眼姜知晓，想问些什么时，又选择闭嘴。
她跟桑郁川早闹掰了。
估计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
操场播放着开场音乐，高三年级没有项目，自然不需要参加开幕式。
将凳子放在自己班的区域，各班便着手准备后勤工作。
有的负责放音乐、念演讲稿，有的负责跟着体育老师掐表。
都是一些班里活跃的学生在揽活儿。
孟小娇找了个阴凉处，跟姜知晓往那儿一坐，聊会儿八卦，就拿出梳子梳头。
梳子掰开的另一端连着镜子，她照两下就开始瘪嘴：“哎哟喂，我真是服了，又长俩痘痘！丑死了！”
姜知晓凑近一看：“还好，不影响。上了大学就好了，现在压力大，内分泌失调，很正常。”
“都冒白头了！”孟小娇整张脸就差钻到镜子里，越看越难受，“不行！我得挤了！”
“哎别，留疤的呀！”
孟小娇不管不顾，往凳子跟前一蹲，又把镜子立在椅背上，专心致志地挤痘痘。
姜知晓也就任由她去了。
身后的人还在聊桑郁川举手的壮举，一个抓着另一个问：
“你昨天不是去桑郁川的生日宴了吗？他俩最后到底有没有唱情歌？”
被问的是个男生。
桑郁川的生日宴，请了很多本班人，圈内的朋友几乎没有。
他跟何皎皎不一样，没什么明确的阶级划分，属于谁的忙都帮一下，跟谁都能聊几句。
以至于他的人缘比何皎皎好很多。
不过大部分去的都是男生，女生很少。
“没唱啊，桑郁川最后走了！没看见群里后面都没人发视频了？”
“何皎皎也跟着一起走的吗？”
男生点点头，又摇摇头，“前后脚吧，不算一起走。”
“那就是了！估计俩人地下情呢，也不能让你们看出来，情侣装都穿上了！”
后面还说了什么，姜知晓就听不到了。
男生被班主任徐波叫走去干活儿了。
姜知晓坐在这儿实在是无聊，想着正好可以去图书馆抓紧时间工作。
截稿日期快到了。
好在她有随身携带速写纸的习惯，便问孟小娇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孟小娇摇摇头，说一会儿要去看沈听澜打篮球。
姜知晓便没什么负担地起身，离开操场。
越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人越少，行至三楼，已基本没人，只有极个别老师还在办公室处理工作。
姜知晓回班拿了速写纸，一转身，桑郁川变戏法似的，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心跳顿时空了半拍，吓了她一跳！
“没去打球？”姜知晓敷衍似的问了句，口吻跟问候普通同学没什么两样。
“回班喝水。”
她点了点头，擦着他的肩膀路过。
桑郁川却轻轻抓住她胳膊，“没人也要避嫌吗？”
姜知晓瞬间不知该如何答复，目光有意无意，停留在他烟灰色T恤的三叶草标上。
她和他，好像从来都不存在避不避嫌这个问题。
然后桑郁川就松开了她，忽然说：“刚刚下楼的时候，你走得快，人也多，不想让他们怀疑到你身上，所以让沈听澜去帮的你。”
姜知晓：？
他帮何皎皎搬凳子，是怕别人怀疑到自己身上？
并且还让沈听澜过来帮了忙？
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
可……
解不解释对她来说，好像都没所谓。
姜知晓好笑地看着他：“不是你先举的手，又当着众人的面胡说，所以才引发的讨论吗？”
“我也没说那人是你啊！”很苍白的解释，不知在掩饰什么。
沉默中，桑郁川下意识看了眼门口，没人，继续开口问：“今天要不要坐我的车走？”
姜知晓想了想。
很多学生会趁着运动会的时候偷偷跑出去，下午放学，人应该不会很多。
加上姜洪涛从拘留所出来，找不到她估计就会来学校。
坐桑郁川的车，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她点着头，终于松了口：“我一会儿去图书馆，你结束来找我。”
桑郁川愣了下，下一秒勾起唇角，心情不错。
与此同时，开幕式结束，操场激烈的音乐变成周杰伦的《晴天》，婉转的曲调回荡在校园上空。
教室窗外的自行车棚，躲了几名男生在发烟，另一头，一对穿校服的男女在偷偷牵手。
人渐渐多了起来，不断有人回到教学楼。
姜知晓让桑郁川先走，他也没问为什么，径直离开教室，紧接着就有人跑回班来。
那人口干舌燥地喝水，喝完就擦着嘴问：“看见桑郁川了吗？找他打球呢！”
“没有。”姜知晓摇头，脸不红心不跳，“你给他打电话吧。”
她跟桑郁川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她只是住在他家，虽然没说住多久，但姜知晓想一毕业就走。
或者换句话说，等姜洪涛进了监狱，她也不再需要桑郁川的庇护。
不想让他人知道，主要是因为她本该跟长辈生活的年纪，却跟桑郁川单独住在一起。
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一段正常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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