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地跑回教室，桑郁川还是晚了一步。
姜知晓不知去向，座位上的所有东西全空了。
桑郁川立马抓着一个人就问：“姜知晓呢？”
所剩无几的几人抬起头，其中一人说：
“下楼了，跟孟小娇和沈听澜一起下的，搬了好几趟！搬到最后一趟的时候，听他们说在停车场等你。”
桑郁川这才发现，自己的座位也被清空了，估计三人一起搬走的。
没有任何停留，桑郁川立马跑向停车场，车门一拉开，除了上面坐着三个人，周遭干干净净！
“书呢？”
“什么书？”沈听澜有些懵。
“你们搬下来的书！”
孟小娇解释：“有几个老师回收课本，当废品收掉了。”
“哪几个老师？”
“好像不是咱们学校的老师。”
在学校待了整整三年，就算有些老师没教过他们，但频频在学校碰到，一来二去，也就记住了。
刚刚出现的几名老师，他们属实想不起来见没见过，反正很陌生。
桑郁川的心猛地一沉，在原地杵了好久。
肯定不是老师，是调查姜知晓的人!
偏偏沈听澜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掏出了一把零钱炫耀！
“总共卖了一百三，我们仨刚刚还说，去哪儿搓一段！也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你给补上呗？”
桑郁川上了车，砰的一下甩上车门，“早就被气饱了。”
姜知晓跟孟小娇面面相觑，识趣地闭上嘴巴。
沈听澜却伸手扒拉桑郁川，“无缘无故发什么火？怎么，没考好？”
桑郁川不说话，沈听澜后知后觉：“我靠，你不会因为我们把你的书卖了，所以生气吧？”
“大哥了，那些课本你留着干啥用？你一个年级第一，还担心复读不成？”
孟小娇赶紧肘击他，示意他别再说。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本来约好考完的当天就找个地方疯，这会儿全取消。
司机将孟小娇和沈听澜一一送回家，又一路沉默到朗域。
开门，进入客厅，桑郁川从杂物间翻出一个大纸箱，抱着直接进了姜知晓的房间。
姜知晓还挺莫名其妙，跟进去，“做什么？”
“不要的书本全部扔掉。你中考过后，初中的课本还留着？”
他记得高考前几天，姜知晓就已经开始把学校的书本往家里收，可能是不想在考完当天搬太多东西回家。
说不定那个笔记本，早就被她带回来了！
他想用足够自然的方式，来证明这件事！
英语必修一到必修三，语文必修上下册，没用的就直接往箱子里面扔。
每拿出一个笔记本，都会象征性地翻两页，然后问姜知晓还要不要。
姜知晓说不要，他就扔掉。
可他始终都没有找到姜知晓经常背的那个笔记本，他记得是纯蓝色封面，厚厚的一本。
他也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高考原题。
直到将书桌搜刮得片甲不留，也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那一刻他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扭头，“没了？”
身后没人，姜知晓不知何时去了露台上坐着，盯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桑郁川便没再问，收回视线一垂眸，紧接着就看见垃圾桶里，姜知晓之前扔的信封。
甚至都没有开封。
桑郁川盯着看了许久，手伸进垃圾桶捡起来，放进了她的抽屉里。
“桑郁川。”她的声音忽然从露台传来。
桑郁川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想不通。”
少年俯身，在姜知晓的藤椅旁席地而坐，“说来听听？”
“你说，如果一个人提前知道了高考答案，算不算作弊？”
桑郁川愣了下，揣测姜知晓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但仔细想想，又不大可能。
“为什么这样问？”
“之前看了本穿越小说，女主回到高三，因为带着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她考试考了很高。”
她扭头，看着桑郁川，“你说，这种情况算抄袭吗？”
四目相对，双方的眼神都平静且柔和。
“这算什么抄袭？你随便去考场抓个人问一问，如果带着记忆重回高三，谁会不要这个金手指。”
“人生处处是捷径，他们讨厌的不是捷径本身，而是这个捷径，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他们的人生里。”
姜知晓转回头，看向公寓底下的太古里，此刻正窜动着一个又一个的小人，又不说话了。
然后脚边的人拽了拽她的裤脚，“没考好，也能开香槟的。”
“还是想毕业旅行？”姜知晓问。
“嗯。”
能给姜知晓定罪的笔记本他没找到，不清楚最终会调查出什么结果。
但这件事，他总要告诉她，不过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开口。
“你想去哪儿？”桑郁川问。
姜知晓想了想，看向湛蓝的天空，一群飞鸟扑腾着翅膀飞过。
“想去没有天花板的地方，再叫上三两好友。”
她想过了，距离高考出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游戏也会在那天上线。
虽然已经毕业，但年纪还不够，很多兼职也都做不了。
毕业旅行，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她也需要创造一个机会，跟桑郁川彻底结束。
-
与此同时，何家。
何震霆这边刚接着电话，态度良好地说着“麻烦你了，好，好，再见”，下一秒就手臂一扬，愤怒地一把将手机砸到地上！
“踏马的！怎么别人家的孩子，试卷跟标准答案无异就是天才，凭什么我家的孩子就是作弊？”
手机飞落到特助脚边，顿时成了四散的碎片，他几不可闻地往旁边躲了躲，道：“内部人员不是说，她有一个笔记本，然后被人举报了？”
“放屁！谁家孩子不做笔记？她押题押中了呗！那些个人就是嫉妒！嫉妒我老何家的闺女是天才有天赋！”
何震霆面红耳赤，西服扣解开，往两边一敞，露出浮夸的龙头皮带，两腰一叉！
“查查举报的人是谁，男的女的，我踏马早晚要弄死他/她！”
“诶，好！”
特助领命，赶紧离开，何震霆又叫住他，“等下！”
“您说。”
“给皎皎打笔钱，想办法把她支出去，在我把晓晓认回来之前，先别让她回家。”
特助愣了下，转而又不足为奇。
虽然两个孩子同爹不同妈，但这么些年，何皎皎到底是当做独生子女子养。
同父同母的二胎家庭还经常打架，更别提这还是同父异母的情况。
这突然多了个妹妹，何皎皎心里肯定有想法。
何总估计是想，在认亲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特助留心多问了一嘴：“那这件事，还告诉夫人吗？”
何震霆一摆手，“不必，回头啊，我给她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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