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晓放回座机，往办公室外面走。
刘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偶像！快回学校！出大事了！”
姜知晓下颌绷紧：“怎么了？”
“川儿喝多了！我搞不定！”
姜知晓：“......”
“你一个男生都搞不定，我一个女流之辈就能搞定他了？就这样，挂了。”
正要挂电话，刘晖一声咆哮：“他在女生宿舍！好多人！丢死人了！”
姜知晓：？
她顿时呼吸不畅，无论怎样，都不能因为自己影响别人！
忍着暴怒，姜知晓下楼钻进一辆出租，想跟桑瑾年打声招呼，忽然想起某事，直接联系沈听白。
【听白哥，学校有事，我先回去了。瑾年哥刚刚让我去办公室，你帮我说一声。】
接收到微信的沈听白莫名其妙。
这俩人最近怎么回事？
玩互相暗恋呢？
说话不知道当面说，非要他夹在中间转一手？
沈听白不得已充当这个传声筒，拿着手机进了桑瑾年的办公室，“姜......”
看见何皎皎，语气生硬地拐了个弯，“reborn说学校有事，先回去了，让我转告你一嘴。”
何皎皎立马锁定关键词：reborn还在上学！
“听白哥，reborn是哪个学校的？”
沈听白瞥了她一眼，“怎么，想挖人？”
何皎皎闪烁其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能挖什么人？”
沈听白也不搭理她，手机往桑瑾年眼前一举，上面是他和姜知晓的聊天记录。
“怎么说？下不下班？要不要一起走？”
“稍等。”桑瑾年看向何皎皎，“下周六海选，我会跟reborn打招呼，你不用太紧张。”
何皎皎心一喜。
以为桑瑾年口中的打招呼，就是直接让reborn给她开后门。
因此，她也不急着在比赛前就执着跟reborn碰面，反正下周就见到了。
只要能过海选，还愁不能跟reborn打好关系？
何皎皎没说两句就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桑瑾年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往下一塌，俊脸紧绷着。
拿出橱窗里的威士忌，倒入八角杯中，而后凝视着798静谧的夜景。
沈听白上前，声音冷硬，“你别告诉我，你刚刚想告诉何皎皎，姜知晓就是reborn！”
桑瑾年抿一口威士忌，从喉头哼出一个“嗯”字，听不出情绪。
“虽然姜妹妹的身份总有一天会公开，但至少就目前而言，她希望咱们保密！你为何......”
话说到一半，桑瑾年的背影挺落寞，沈听白当即就心软，好脾气地问：
“我就是不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为什么会对何皎皎有求必应！”
桑瑾年看着窗外，答案挺俗气：“桑家对何家有愧，我和小川，在尽全力弥补。”
沈听白不解：“到底是什么事？”
“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就这样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沈听白一顿，没敢接着问下去。
他跟桑瑾年不算发小，大学时期才认识。
打那时起，他就一直知道桑瑾年的手机里，存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唯独不知道是谁。
反正手机一响，就准没好事！
但他真没想到那人就是何皎皎！
那个一见面就让他浑身刺挠的娇娇女，像她的名字一样令人感到不舒适。
眼下，算是终于弄清楚了桑瑾年对她格外包容的原因。
但“人命关天的大事”具体指向哪件事，沈听白没瞎打听，毕竟都这样说了，那势必是隐私。
只沉默了好久，忽然问：“那姜知晓呢？”
桑瑾年侧目：“姜知晓怎么了？”
“你不喜欢她？”
仰头把酒一饮而尽，走向办公桌，而后响起打火机的声音。
他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快速吐出，最后灭进烟灰缸里。
“喜欢又如何？我和小川，总有一个人要弥补何家。”
何皎皎喜欢桑郁川，桑瑾年一直都知道。
而桑郁川对何皎皎的态度，桑瑾年也不是看不出来。
一开始，他这个弟弟还能耐着性子跟何皎皎多交流几句，但随着年纪的长大，他越来越抗拒。
桑夫人怎么劝都不管用！
毕竟，何家想跟桑家结亲，有那件事在，桑家不会不答应，也竭力在撮合。
最终的结果，十有八九是桑瑾年成为这门婚姻的牺牲者。
他当然不会反抗。
毕竟人命，永远都难以弥补。
*
798艺术区距离清北原本只有半个小时。
不巧，高架有车出了事，堵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回到学校都快十一点了，刚抵达女生寝室，姜知晓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桑郁川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抱着路灯，一边冲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唱歌。
“你往前走，不要回头，别再为旧人旧事湿了眼眸......”
声音很小，也并未鬼哭狼嚎，凌乱的发丝垂下，也遮不住他泛红的眼角。
没哭，只盯着三楼的某扇窗户。
姜知晓仰头看，305的窗户，整整齐齐凑着两颗头。
一颗司图南，一颗唐糖，看不清楚两人的表情，但看得清楚两人在嗑瓜子儿。
刘晖就蹲在桑郁川的脚边，“瞅瞅你唱这破歌，往前走不回头，姜妹妹绝逼就是被你给唱走的！”
话落，抬头，对上姜知晓的视线，瞬间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偶像！你可算来了！我都快被蚊子咬死了！”
姜知晓：“不是在女生宿舍吗？被宿管给赶出来了？”
刘晖笑得言不由衷，“那哪儿能啊？你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往女生宿舍冲！我不这样说，你能来吗？”
姜知晓知道自己被套路，转身就走。
“偶像偶像！”刘晖拦住她，“我也是没办法！他不肯回宿舍，劲儿还特别大！喝成这样，我也不能把他丢路上，只能给你打电话！”
姜知晓看着他，“你一会儿去哪儿？”
“回宿舍！”
“那你顺道把他扛回去。”
“宿舍有门禁！”
姜知晓无语：“你一个人回去没门禁，带他一个就有了？”
刘晖撇嘴：“我一个人，嗷一嗓子宿管就来开门了！顶多骂我两句。”
“川儿喝得醉醺醺的，宿管逼逼赖赖不说，还会跟导员告状！回头给我连带处分怎么办？”
刘晖直把车钥匙往姜知晓手里塞，默默后退：
“偶像！你是我偶像！偶像要为粉丝做好榜样！咱姐夫就交给你了，白白！”
刘晖“嗖”一下从马路边消失，那快速更迭的腿都快跑出残影了。
姜知晓无可奈何。
纠结好久，上前架起桑郁川的胳膊。
某人很有心机地趁机搂住她肩膀，呼出的气息直往她领口钻。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桑郁川，我警告你，别在这个时候发情。否则我直接找家宠物医院，让你绝育！”
某人身子微僵，瞬间收敛，老老实实地靠着姜知晓，手都不敢乱动。
昏黄的路灯，拉长两人歪歪扭扭的残影。
姜知晓一脚深，一脚浅，笃定依萍冒着大雨问她爹要钱那晚，都没她这么狼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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