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晓：“......”
哦，怀孕了。
至于表情这么凝重么？
她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了。
应该是桑郁川被举报前一晚有的吧？
那晚他做了安全措施，但最后一次有点猛，破了。
姜知晓还想着第二天要买事后药来吃，然后就被纷至沓来的事情耽搁了。
她忘了。
姜知晓摸着小腹，忍不住想。
这个孩子会是朝朝吗？
可惜啊，来得不是时候。
“宝宝，妈妈现在都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怎么把你留下呢？”
桑瑾年蹙眉：“打掉？”
姜知晓问：“有别人知道吗？”
“暂时还没有。”
姜知晓心都要碎了。
如果再晚四年，她一定会把孩子留下。
可现在她还在上大学，虽然已经成年，但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势必会诱发轩然大波。
她身经百战，早已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可宝宝不一样。
等宝宝长大，日后每每有人提及，都会说她有一个未婚先孕的妈。
所以宝宝，对不起了。
姜知晓拜托桑瑾年帮忙预约手术，桑夫人忽然走了进来。
她站在门口，一个月没见，头发花白到几乎有些认不出来。
而凝重的脸，几乎让姜知晓以为，她是不是听到了两人刚刚的对话！
“小川出不来了，对吗？”
她的眼神难以聚焦，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姜知晓和桑瑾年说了什么。
满脑子都想着桑郁川，整个人像是丢了主心骨，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桑瑾年不清楚桑夫人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担心打扰姜知晓休息，起身搀扶着桑夫人往门口走。
“妈，回家再说。”
桑夫人甩开他的手，“我现在就要知道！”
她用尽全力嘶吼！
桑瑾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关上病房的门，点了点头。
桑夫人抓住桑瑾年胳膊，“他被关去哪儿了？”
“纽约。”桑瑾年吐出两个字，安抚道，“不是监狱，放心吧，算是被软禁了。”
“那我还能见到他吗？”
桑瑾年一阵沉默。
桑夫人歇斯底里：“说话！”
“妈，我不知道。”
得到准确答案，桑夫人骤然捂着心口后退，摇着头，瞬间就跌坐在沙发上。
桑瑾年吓得赶紧去扶她，“妈，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夫人却是涕泪交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帮衬你舅舅的！”
“明明是你舅舅闹出的医疗事故，却让我们这个桑家来买单！”
“如果不是小川，被软禁的人就应该是我！”
她用力垂着心口，“我好恨！是我害了我的孩子！是我害了他！”
“妈，小川一定会出来的，我会想办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养好身体，不能让小川担心。”
“咱们母子俩分头行动，我负责重振桑家，你负责过好眼下的生活。这样等小川出来，我们才能维持原状，对么？”
桑夫人却摇着头，不知想起什么，一把抓住桑瑾年的手，几近癫狂！
“你答应妈一件事！”
“您说。”
“结扎！你去结扎！”
桑瑾年一时感到突然：“您说什么？”
“结扎。”桑夫人一字一顿，确保桑瑾年听得清清楚楚，“你弟弟是为我们整个桑家牺牲的！”
“你可以结婚，但不许有后代！我要桑家日后赚的每一分钱，都是你弟弟的财产！这是我们欠他的！”
“你答不答应我？你答不答应？！”
桑夫人说着，就咣咣砸自己的胸口。
桑瑾年生怕她砸出好歹，立即抓住她的双手！
“我答应！妈，我答应你。”
姜知晓躺在病床上，活人微死状。
却早已理清了头绪。
前世桑瑾年消失，不是真的消失，是被关了起来。
今生消失的人，变成了桑郁川。
所以，当年桑瑾年被关起来的时候，桑夫人对桑郁川是不是也提出了相同的要求。
要他结扎？
她忽然有点明白，当年桑夫人为何会说自己给桑郁川戴绿帽了。
可一旦如此，朝朝又是怎么来的？
自己难不成是蚯蚓，还能雌雄同体不成？
姜知晓心乱如麻，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当晚就联系了医生。
姜知晓打胎。
桑瑾年做结扎手术。
离开手术室的那一秒，墙上的钟表正好指向十二点。
平安夜到了。
可这个平安夜，好像过得并不太平。
*
姜知晓恢复得慢，又坐了半个月的小月子。
出院那天，沈听白打来电话，说何皎皎的判刑结果下来了。
于是姜知晓去了趟看守所。
隔着一道玻璃墙，何皎皎人不人，鬼不鬼，拿起听筒的瞬间，还在冲姜知晓笑。
“好久不见呀，我亲爱的妹妹。”
姜知晓抿起唇角，“既然你也是重生而来，你应该很清楚，上辈子的你，比今世风光。”
何皎皎冷冷一笑，“那又怎样？我不过就是被关两三年，同样可以重振辉煌！”
她以为她只不过是割了苏云溪的舌头，顶多以故意伤害罪将她逮捕。
两三年之后，也不过2018年，她一个从2025年重生而来的人，有大把机遇！
“重振辉煌？”姜知晓重复这四个字，“你想多了，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再被你利用。”
何皎皎满不在乎，“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
“男人不利用，不然能干嘛？生小孩？还是啪啪啪？”
姜知晓为她低俗的话语蹙眉，“何皎皎，其实我有点不理解，你王炸的开局，为什么会坏成这样？”
“如果不是你让王硕绑架我，我根本不会回到何家！你很清楚，我从来都没有招惹过你。”
何皎皎双目猩红，“为什么需要理由？为什么需要逻辑？就像你吃饭需要理由吗？当然不需要！”
“同样的，我就是见不得你好。哪怕你根本没惹我，我就想，就想！怎么了？”
她癫狂的状态，让姜知晓觉得她简直疯了！
可何皎皎还嫌不够似的，一个劲儿地激怒姜知晓！
“姜知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前世你出车祸，是我找人在你的刹车片上做了手脚。”
姜知晓霎时攥紧听筒，震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在脸上。
“你说什么？”
“做手脚的人，就是苏云溪，我让她跟踪了你很久。没办法呀，毕竟我要回国了，有你在，桑家哪有我的位置？”
“但我没想到桑郁川会调查这件事，我苦心制造的车祸，还是被人发现了破绽。”
“我被枪毙了，但......”何皎皎笑起来，“我又重生了。”
“很生气对吧？生气也给我憋着！”
“毕竟，这是上辈子的事，你总不能用前世来惩罚我吧？还没发生的事情，你又怎么再次把我枪毙呢？”
姜知晓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难怪坐牢也不怕，毕竟跟前世的枪毙相比，这一世的结局在何皎皎看来，好多了。
“所以，你很享受我看不惯你，却又弄不死你的惨状，对吧？”
何皎皎不置可否：“当然。”
姜知晓点了点头，“但你要被判无期徒刑了，你知道吗？”
何皎皎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苏云溪被卖到缅国做人彘表演秀，不是你的主意吗？何皎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留下这话，姜知晓转身就走。
不知想起何事，又折返而归，补充了最后一番话。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的所有困惑，基本上都已经解开了。”
“我会拥抱新的生活，希望你也一样。哦，我忘了，你是无期徒刑，活又活不好，死也死不掉。”
“所以，我祝你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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