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晓大学毕业那年,桑瑾年结婚了。
女孩是齐天网游宣发部的组长,名叫赵安可,跟姜知晓关系很好。
算是女追男,但最后表白的人是桑瑾年。
但婚礼的前一周,赵安可哭着来找姜知晓,“晓,我觉得婚礼得凉!”
姜知晓坐在国贸公寓的真皮沙发上,怀里撸着那条小柯基,手一顿,“为啥?”
孟小娇靠着姜知晓的肩膀,也腾的一下坐直身子:“你俩不都领证了吗?”
另一边的司图南和唐糖对视,两人都是未婚,出不了什么主意,只能一脸懵地看向话题中心。
孟小娇想了想:“会不会是婚前恐惧症?我上个月跟沈听澜结婚的时候,也怕得要死。倒不是不爱他,就莫名其妙很恐慌!”
赵安可摇了摇头,难以启齿的模样。
唐糖急了,“那是因为啥?你倒是说出来,我们才好给你出主意呀!”
“我......”找安可心一横,“我怀孕了!”
客厅悄然一室寂静!
孟小娇率先反应过来:“你是怕有人说你俩未婚先孕?”
“不是的,我前两天刚查出来,那时候我俩都领完证了。”
司图南:“那是为啥?怀孕是好事呀!”
赵安可挠头,“我跟瑾年都是丁克,说好不要孩子的。他说让我打掉,但我不想打。我上网查了一下,说是激素在作祟。”
“拖了好几天,瑾年可能看出我不想打了。好几天没回家,我感觉他生气了。”
姜知晓没说话。
脑瓜疼。
当初桑瑾年决定要娶赵安可的时候,姜知晓曾告诫过:“你的情况跟安可讲了吗?你生不了小孩,安可能接受?”
桑瑾年摇头:“她不知道。”
姜知晓愣住:“你这是婚前隐瞒重大疾病啊!”
“哪是重大疾病了?当初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我是个男人,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
姜知晓简直觉得他疯了!
“安可好歹有知情权吧?她如果想当妈妈呢?”
桑瑾年解释:“当初愿意跟安可进一步发展,是因为她说她是丁克!”
“我对她印象也不错,就试着接触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适合我。”
“她都丁克了,我跟她说这个干嘛?反正结果都一样,不说也罢。我真说不出口!”
沈听白在一旁呵呵笑:“你也别为难他了,男人在那方面,很敏感的。”
姜知晓无言以对。
想着既然横竖都生不出来孩子,不说也罢。
可现在的情况,她怎么有点搞不懂了?
赵安可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怀上的?
可怜这小姑娘还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姜知晓直接打断她的话:“不是你的问题。”
赵安可止住,姜知晓又道:“他心里估计有结,我大概知道原因,但还不确定,你给我两天时间,我来处理。”
当天下午,姜知晓就挂了男科的号。
把桑瑾年骗出来,哄着他去做检查。
桑瑾年都艹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咱俩当初一起进的手术室,你打胎,我结扎。现在赵安可怀了孕,你觉得是我的问题?”
“不然你觉得是赵安可出了轨?”
桑瑾年不说话。
“赵安可身边有别的男性?”
“......”
“她背着你跟别人聊天了?”
“......”
“她整天是不是跟你待在一起?”
桑瑾年被怼到心梗,压低音量:“那我就是生不了孩子,她却怀了我的宝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姜知晓不置可否,“那我问你,你还想娶赵安可吗?”
“当然!”桑瑾年不置可否,“我爱她,当然要娶她回家,我能说服自己接受她背叛我,但我接受不了她生下那个孩子!”
姜知晓会心一笑:“所以我帮你预约了男科,查查你是否还有精子,我怀疑是当初手术没做好。”
桑瑾年怔住,一脸懵地看着姜知晓:“那我岂不是白遭罪了?”
“白遭罪也好过解不开的误会吧?难不成你想结婚后一直梗在这个问题上,你妈说赵安可给你戴绿帽?”
“你还想不想过安生日子了。你赶紧进去,这事儿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她越来越发现,赵安可跟桑瑾年,一直在走她跟桑郁川的后路。
同样是丁克一族,男方结扎,女方却怀了宝宝。
若不是有前车之鉴,姜知晓也不会想着让桑瑾年做检查。
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他结了扎,遭了罪,老婆却突然怀了孕,是个人都会觉得赵安可给他戴绿帽。
姜知晓也是亲身经历过,才会觉得问题出在了手术上。
等待检查的过程中,姜知晓格外紧张。
只不过看见桑瑾年拿着检查单义愤填膺地出来,开口就是一声“草”!
“庸医!我回去就起诉他!”
姜知晓便知道,她的猜测没有错。
前世与今生,桑郁川和桑瑾年的位置调换了。
很多原本发生在桑郁川身上的事,几乎也都发生在了桑瑾年身上。
姜知晓释怀了,也越来越发现,有些误会,一旦没了上帝视角,就是死结。
*
桑瑾年跟赵安可坦白了结扎但碰上庸医的事,两人解开误会,开开心心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而六年后,桑氏在桑瑾年的带领下,成功在纽交所上市。
姜知晓问桑瑾年:“上市的地方,为什么要定在纽约?”
“我想去纽约看看。”湛蓝的天空划过一辆闪灯的飞机,桑瑾年带着一丝向往,“算算时间,小川应该也要回家了。”
彼时,姜知晓二十八岁。
故事开始的年纪。
她跟随桑瑾年和赵安可一同抵达纽约,三人拿着鼓槌,一同敲响了纽交所的开市钟。
当晚。
三人都没有参加宴会。
桑瑾年带着姜知晓去到纽约的一处监禁所,门开,桑郁川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走出来。
跟十年前相比,早就褪去了意气风发。
眼神是麻木的,却在看见姜知晓的那一刻,目光骤然变得亮堂堂。
吃了饭,回酒店。
桑郁川局促地看向姜知晓,僵硬着手臂,似乎想要寻求一个拥抱。
姜知晓却拿起桌上的包装袋,“把衣服换一下。”
桑郁川当着姜知晓的面就把衣服换了下来。
是前世他在纽交所敲钟的那一套。
正统的西装三件套,主体颜色为黑,马甲搭配着金色的链条,丝绒的领带质地,正式却不失松弛感。
很适合他。
两人在餐桌前面对面落座。
姜知晓率先开口:“前世你结扎了,对吗?”
桑郁川点头。
“当年你对我忽冷忽热,是觉得我给你戴了绿帽?”
桑郁川继续点头。
“你的手术没做干净。”
桑郁川抬头,翕动着唇瓣,却难以发出一个音节。
“瑾年哥在走你的老路,安可差点跟我一样。我干预了他们的因果,但是没有留下我们的宝宝。”
桑郁川艰难开口,“是今生的宝宝?”
“嗯。事发一个月之后,我被查出怀孕。同一天,我打胎,瑾年哥结扎。”
桑郁川眼尾泛红:“你不肯留下她,是顾忌我前世对你怀孕时的态度?”
“桑郁川。”姜知晓笑了,“别太自信,你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我不肯留下它,不是因为你对我产生了影响。”
“十年前我太小,不想让我的宝宝有一个未婚先孕的妈,被软禁的爹,这样对她来说不公平。”
“我爱朝朝,我不能让任何人戳她的脊梁骨,受世人的唾骂。如果不能给她一段完美的人生,所以我宁可打掉她。”
桑郁川几乎有些坐不住!
尽管已经悔恨了十年,但当姜知晓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扎心的话......
他依旧觉得,他所受到的惩罚远远不够。
客厅悄然寂静。
彼此对视了好久,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姜知晓从京港带来养了十多年的小柯基从睡梦惊醒,啪嗒啪嗒走来,看了桑郁川好半晌,终于将他认了出来!
小家伙跑在他的脚边,一个劲儿地拱他的脚。
桑郁川俯身摸了摸它,忽然取下了它的项圈,起身,屈腿,双膝跪在姜知晓脚下。
他腿长,西服裤又紧绷着,跪下时双腿微微岔开,宽厚的肩膀挡住大部分光。
姜知晓垂眸:“你要做什么呢?”
桑郁川举起项圈,像是在讨要她的专属惩罚,红着眼尾,哑着嗓音虔诚道:
“鞭挞我,利用我,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全文完·后面有完结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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