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便是范子修主动去往南边的小村落的故事,至于他是如何取得范家至关重要的赤羽令,还是有待商榷的事情。
他们二人,分明是互相喜欢的,却是因为种种的误会 ,而错过了彼此,甚至相看两厌,在误会之中相互伤害。
知道了这一切,曲清婉只觉得像是看了一出戏一般, 心中微微有一股窒息感。
她想, 若是他们没有在江南相遇,只怕一辈子,都要带着对彼此的恨意,度过余生。
如今的范子虚不再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柳依澜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柳家的大小姐,曾经那样完美的他们,没能走到一起。
可是如今,二人双双被贬,成为奴隶的时候,却能再续前缘。
造化啊,真是弄人。
曲清婉从江辞寄来的信件之中抬起头来,感叹不已。
她抬手,将手上的纸张全数烧毁在火炉之中。
仿佛范子修和柳依澜的过去, 如今被一同埋葬在了一起。
此时 ,画竹端着果盘进来,见曲清婉站在火炉边发呆,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曲清婉望着炉子里的炭火出神,忽然轻轻地吟了一句。
“愿君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画竹不懂这些,有些好奇地追问她是什么意思。
曲清婉却是笑着摇摇头,不愿再讲了。
于是画竹便出去问碧莲。
碧莲是个爱看书的,正捧着一本话本细细地读呢。
画竹问道:“碧莲,你知道那个,那个……燕子……什么长相见,是什么意思吗?”
碧莲挑起了眉头,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话本,笑道:“看到没,这上面有呢,便是说,想要如同房梁上的燕子一般,一直在一起的意思。”
画竹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笑嘻嘻地道:“我方才在房里,听小姐说了这话,仿佛神都丢了呢,你说,是不是小姐想念江公子的紧,才会这般?”
碧莲一听,觉得有道理:“可是这也没有办法,江公子忙着准备聘礼的事情,小姐身为女子,又怎么好去见人家。”
“嗨呀,小姐不好意思,咱们好意思啊,我们便把才那句诗,送去给江公子,江公子一定会来看小姐的!”
画竹脑瓜子灵活,一下子便想到了这个主意。
碧莲听了,有些犹豫:“可是如不是小姐亲手写的,江公子大约是不相信的吧?”
画竹一拍脑袋:“这个不用担心,我这就让小姐给我写来,便说是我想要学诗便好。”
碧莲觉得可行, 于是二人便暗戳戳地开始行动了。
正如画竹所说,曲清婉被她缠着要写下方才的那一句诗,只能随手写了给她。
画竹得了诗,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看得曲清婉心中生出不少疑惑。
画竹她对着些可是从来不敢兴趣的,如今怎么主动求着自己了。
但天真的曲清婉终究是没有多想,直到夜晚到来。
晚上,她正准备吹了灯便睡觉,忽的听到了窗边传来一声动静。
顿时,她屏住了呼吸,伸手,摸了摸手腕上江辞给她镯子,一边往门边退去,随时准备叫人。
却不想,她的后背,忽然靠上了别的什么东西。
反应灵敏的她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搭在了镯子上的手指正要用力,却不想连手腕都被人擒住了。
心惊之间,她的鼻尖飘然传来一阵薄荷香味。
在这一瞬间,她便知道了,来人是谁。
曲清婉默默地回头,看向了自己背后的江辞。
便见到江辞正一脸正色的看着自己,虽然他正擒着自己的手腕,却是丝毫都没有意识到,他正在夜闯自己的闺房,仿佛被抓着的曲清婉,才是那个该被抓去的犯人。
顿时,曲清婉无奈地笑了出来:“怎么回事啊你?放着正门不走,偏要做登徒子。”
此时的江辞知道曲清婉认出他来了,便也松开了手,闻言,他挑了挑眉,眸子里闪过一抹喜悦之色。
“愿君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曲清婉一时顿在了原地,霎时间,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画竹居然敢诓骗她!
这一边的江辞却是勾起了嘴角,道:“我便来见你了,长相见。”
最后几个字,江辞刻意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的道。
一阵潮红之色从曲清婉的脖颈蔓延到了脸颊上,整个人好像都要冒烟了。
江辞轻笑:“若不是你的人传信,我还不知道,清婉已经如此思念我了。”
曲清婉听到江辞唤自己 “清婉”,立即感觉浑身都颤栗了起来,就连心跳都漏了一拍,更别说 ,他口中暧昧十足的话语,能让人多动心了。
她背过了身,强行解释了一句:“我可没有。”
江辞又是一笑,声音暗哑而低柔,在曲清婉的耳畔响起。
“你说不是,那便不是。”
曲清婉心中欲哭无泪,本来就不是那个意思啊!
她瞟了一眼江辞,看到了江辞眼中显而易见的喜悦之色。
于是,本来已经准备好的的解释之词,便被她咽进了喉咙里。
曲清婉拉着江辞在一边的桌边坐下,自己则回屏风后罩了一件外衫。
此时的曲清婉,正着了一身中衣,虽然并没有露出什么来,但终归是不合礼数。
当然,江辞好像对于这些并没有什么概念……
等她出来,江辞正坐在椅子上, 手中拿着的,正是她白日里写给画竹的那张。
曲清婉在心中默默地讨伐了一遍画竹,上前从江辞的手里抢过那张纸,问道:“那你怎么便如此来了?不怕被人抓到。”
江辞歪过头看她,一只手撑着下巴,露出好看的曲线。
“我的武功极好,没人能抓得住我,况且……”
江辞的眼神像是有些无辜:“况且我觉得侯爷不会让我在晚上来拜访你的,而我只有在晚上,才能有时间来。”
曲清婉瞥了他一眼,他倒是知道父亲不会同意,还来!?
但是,他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听说最近,江辞在忙一个棘手的大案,只要能调查出此事,他的摄政王之位,恐怕是唾手可得的。
再加上,以江辞的性子,准备聘礼的这件事情,只怕他也是亲自上手,他又没有亲人, 事事亲力亲为。
曲清婉倒是也有些心疼他。
都分身乏术了,却因为自己一张书信,便立马就来了。
“那你快回去吧,当心身体撑不住。”
她劝道。
江辞闻言,轻轻一笑,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
“不要,我的身体很好。”
曲清婉对这样的江辞是毫无办法,忽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难道,你今晚是想住在我这里吗?”
曲清婉的面上带着打趣的笑容,想逗一下江辞。
却不想,江辞用幽幽的目光看着她,道:“说不定呢?清婉,我们就要成亲了。”
曲清婉的脸再次变红,她幽怨的看着江辞。
她本是想逗一下江辞,没有想到最后被羞红了脸的,却是自己。
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最近的江辞也太会说话了吧?
曲清婉心生疑惑。
原本的江辞,是动不动就会红了耳根的人,如今,脸上的表情却是四平八稳的。
她又想起来,上次江辞说过他钻研过,莫非,这边是钻研的结果?
果然,不亏是他,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很快掌握。
很快,她就不再纠结了,因为江辞从他的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曲清婉定睛一看,便看到,那是一枚通体透白的玉佩,玉佩的下端,还坠着一颗红色的珠子。
江辞把玉佩递给了曲清婉,她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红色的珠子,而是一颗颜色红润的红豆,被极其巧妙地穿在了玉佩之下,若是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到这里,曲清婉又怎么会不懂得江辞的心思。
此物……最相思啊……
而江辞,不知道何时将方才曲清婉从他手里抽走的纸张拿到了手里。
他将那张纸细细地叠起来,一边叠,一边道:“怕你想念的紧,见此物,如见我,如何?”
他好像很满意一般,对着曲清婉点了一下头。
曲清婉心头有些暖暖的,捧着手上的玉佩,仿佛能从中感受到独属于江辞的那一份温暖。
她道:“那么你呢?”
江辞勾唇,扬了扬手中的纸条,道:“我看着这个,便能想起你。”
曲清婉想了想,说:“不好。”
江辞不解:“怎么不好?”
曲清婉道:“就是不好。”
这上面的东西,本就是给画竹随便写的,字迹潦草了一些,且,没有那一份心意在,终究是不大好的。
于是她道:“你过来,我重新为你写一份。”
江辞闻言,倒也没再说什么,乖乖地随着曲清婉走到了桌案边。
曲清婉提起笔来,扫了一眼身侧的江辞,轻轻地落下了笔。
只见笔尖轻跃与纸上,饱含着执笔者的此刻的心境一般,字与字之间,笔笔缠绵勾连,韵味无限。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此时愿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字里行间,愿望无限。
曲清婉满意地提起了笔,将纸张上的墨迹吹干,这才递给了江辞。
江辞自是接过,曲清婉便趁着这个机会,将原来那一份书信偷了过来。
江辞不解地看她,他两个都想要。
曲清婉解释道:“这一份便留给我吧?”
面对她的要求,江辞向来无法拒绝,于是便点了头,又将新收到的那一份整齐的叠好,放在了怀中。
第二日,曲清婉拿着那份信件对着画竹兴师问罪。
画竹却是一脸坏笑地趴在她个跟前,说着什么,这是帮她把握江辞的心。
不止如此,碧莲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本书塞给她,书名叫作:《当家主母御夫之术》。
在看到这一本书的时候,曲清婉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黑的,不然也而不能有这么两个“机灵”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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