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侯府,不只要准备曲清婉的婚事事宜,还要准备大皇子一个月后的生辰宴上的礼物。
话说大皇子一派虽然已经倒台,但毕竟现在的皇帝还在,对大皇子的宠爱也在。
而这送礼,便是一个麻烦事。
既要贵重,不能失了对皇子的尊敬,惹得皇上不快,又不能显得太用心,否则被四皇子一党盯上便不好了。
当然,这个问题对于侯府来说,倒是也不难。
毕竟侯府是四皇子手下的王牌之一。
曲清婉看曲侯爷最近一直在忙,于是便将准备嫁妆的活儿,主动包揽了一些。
事后,她还感到一阵无语。
她这还真是自己把自己嫁出去啊。
她和江辞两个人,一个自己准备聘礼,一个自己准备嫁妆,可真是……
于是,即使是非常畏寒的曲清婉,终究还是再次踏出了府门。
曲清婉负责的那一部分,自然便是家具摆设日用品一类的,田产铺子什么的,交由梁氏准备。
她捧着一个小本本,上面全是自己需要采买的部分,各式各样,名字又多又长,冗杂的很。
看着那厚厚的书页,曲清婉只觉得比自己的医书都要难懂。
她已经将一些不要紧的东西府上的下人采办,就连画竹几个人都全数被安排了出去。
可是剩下来的还是有很多,于是,她便只能对着单子,挨家挨户地挑选。
一上午之间,曲清婉只跑了五家店铺,却已经感到有些累了,好在正午了,趁着吃饭的功夫,她可以喘一口气,休息一会儿。
休息之余,曲清婉便在想,江辞在准备聘礼的时候,是不是和她一样呢?也会这样累吗?
他看起来好像永远都不会累的样子,但是曲清婉知道,他所要做的事情,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多。
想到这里,曲清婉的心中便生出些力气来,感觉之前的疲劳都一扫而空。
在外面用过午膳,曲清婉再次开始了忙碌。
直到傍晚,曲清婉看了看天色,这才准备回府。
但是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的她,身上早就被凉意浸透了。
她走出店铺,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呼出了几口暖气,细白的手指,如今已然被吹得发红。
再看她的脸颊,本就白皙的脸因为寒冷的关系,更加白了,而她的脸颊和嘴唇,却是嫣红的颜色。
白得更白,红得更红,二者相比,如同落雪的红梅,更显娇艳,是落在人心尖上的相貌。
而这相貌的所有者,却好像感觉不到自己有多么的引人注目。
因为美人已经被冻傻了。
曲清婉用手罩住了自己的耳朵,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温暖的,就连鞋袜,也因为进出店铺,忽冷忽热的缘故,此时已经又湿又冷。
她默默地想起了江辞那日说过的话。
他说,怕自己冻坏了。
当时她还想,哪里就那么金贵了。
但是现在,曲清婉却是由衷地赞同江辞那日的话。
她想了想,看到了就近的一处酒楼,便决定先进去喝杯茶,暖暖身体,再回府。
虽然她只是想用一杯茶,却还是要了一个包间。
这次她的身边并没有带画竹几人,只有一个看起来伶俐的小丫鬟,这会儿子也去外面帮自己要茶水了。
于是曲清婉静静地坐在包间内,一边翻看那本小册子,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不一会儿,茶水上来了,店家还擅自送了一些点心。
这样的事情,对于曲清婉来说,也倒是常见。
这些店家一贯会看人,知道来的客人,哪位是贵客,哪位是不能招惹的。
在这样的习惯之下,他们也习惯于讨好有来头的客人,譬如曲清婉。
正好曲清婉也有些饿了,便拈了一块来吃,但只咬了一口,曲清婉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糕点里面有别的东西。
她轻皱起了眉头,将嘴里的一口点心吐在了手帕上。
但是,曲清婉却没有想到,这点心,是一点儿也沾不得的。
随即,她便只感到一阵眩晕,四肢也开始发软。
她看向自己身边的小丫鬟, 想让她去叫人来,却不想,那丫鬟也开始发晕,一头倒在了地上。
她仔细一闻,便能闻到这屋内忽然散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
曲清婉心中暗道不好,立马,摸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
这个荷包里,有她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的解毒药丸。
曲清婉咬紧牙关, 眼看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这才能继续保持清醒。
她费力地拽来了荷包,从里面取出了那枚解毒药丸,然而,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了。
曲清婉花尽最后的力气,将解毒药丸放在了嘴里,却再也没有力气,将药丸咽下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曲清婉最后想到的,是江辞。
一切都在眼前模糊了。
.
江国府里,书房之中,江辞正在处理文册,他提笔,笔尖上的一团饱满的墨汁,滴在了雪白的宣纸上,逐渐蔓延开来。
江辞轻轻地蹙了蹙眉,便只得换一张纸。
他的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烦闷。
房门外,徐厉匆匆而来,又带来了一堆的公文。
江辞神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今日的公文为何如此多?”
徐厉也有些疑惑,平日里并不会像今天这样的,大理寺的公文,江辞大约在下午的时候便能全数处理完。
但是今日,惹事的人好像格外多了一些,大理寺的一些官员们却也赶巧,有好多都告了假。
于是落在江辞这里的文册,便多了几倍,到现在都没能处理完。
徐厉皱眉,道:“公子,的确有些奇怪。”
江辞放下手里的笔,想到了什么,沉声吩咐道:“去侯府那边确认一下。”
徐厉自然知道,江辞说的是什么。
在回到皇城之后,江辞便在曲清婉的身边安排了一队人马,为的,便是保护曲清婉的安全。
当然,这也是侯府和曲清婉都知道的事情。
而这队人马,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汇报情况。
江辞此刻的意思,便是去确认曲清婉的安全。
徐厉领了命,一刻也没有耽搁地往外走。
江辞静静地在书房里立了一会儿,看着桌案上堆砌的文册,又看向方才被墨滴污染了的纸,半响没动。
门外很快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是徐厉。
江辞认得他的脚步,当即,他还没等细徐厉进门,便夺门而出,大步往外走去。
他知道,徐厉要想确认那边的状况,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而他像现在这样折返,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可能出事了。
而见着江辞的徐厉也是一怔,但立马也反应了过来,跟着江辞,一边走,一边向着江辞禀告方才得到的情报。
“那边方才来了消息,曲小姐在四海楼的包间内失踪,随行侍的女女被发现时已经被迷晕了,屋内已经被人处理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徐厉以最快的速度解释清楚了整件事情。
江辞的神色更冷,眼里的阴霾越来越浓郁,陷入了一片黑暗。
听徐厉说完之后,迅速道:“通知侯府,带大理寺的人去,封锁城门。”
他只留下这两句话,便直接跃上了屋顶,夺步而去,便不见了踪影。
徐厉自是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地赶往侯府。
跟着江辞的这许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只能希望,曲小姐千万不要出事。
否则,他真的会怀疑,江辞是不是会发疯。
等侯府和大理寺的人赶到的时候,江辞已经从酒楼里出来了。
曲侯爷见了江辞,脸色铁青的上前。
“怎么回事?”
江辞握紧了拳头,拿出了一样东西。
正是曲清婉随身携带的那枚荷包,似乎是因为掉落在桌角的缘故,没有带走曲清婉的人注意到,被随后赶来的江辞发现了。
曲侯爷面色一僵,接了过来,后面跟着的画竹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曲清婉的荷包。
“这是小姐的!里面装着的是解毒丸,小姐定然是发现什么了!”
闻言,江辞的,眉间更紧。
他在早到的这段时间内,检查了曲清婉消失的整间包厢,墙上发现了一处小洞,想必便是吹进迷烟的地方。
小洞通向的,便是窗外。
在天色已晚的情况下,若是有人趴在窗外,也是不会引人瞩目的。
所以,对方才能悄无声息地将人从窗户带走,而不惊动外面的侍卫。
所以,定然是要武功高强人才行。
如果有人想要她的性命,大可以杀害她后离开,而不至于带走。
所以江辞此时能确定的是,曲清婉大约应该是无碍的。
他简单地向曲侯爷说明了这一回情况,是希望他能稍微放心一些。
但是江辞又何尝不知道,连自己都不能放下心来,更何况是曲侯爷呢。
毕竟时间越往后推,越说不准曲清婉的状况。
他招皱紧了眉,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焦虑之感,蔓延在了他的心间。
曲清婉醒来的时候,比他预想的时间,还要早一些。
裴穆歪坐在马车上一边的的小榻上,微眯着双眼,聚精会神地看着躺在他身旁的曲清婉。
上次见她,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却不想,一个不慎,她居然想要偷着嫁给别人。
裴穆斜斜地勾起嘴角。
还好,他赶上了,赶在了那人之前。
从前,他还没有发现,江家的那条丧家之犬,倒是一个会咬人的。
咬人便也罢了,如今,竟然将手伸到了自己看重的女人身上。
这让裴穆觉得很不爽。
于是,他干脆将人抢了过来,神不知,鬼不觉。
没有人能从他手上抢东西,谁也不能。
看着曲清婉费力地睁开双眼的模样,裴穆心疼地触了触她的脸,嘴里呢喃道:“所以说,之前在宴会上,便答应了我的求婚不好吗,何苦今日造这样的罪。”
说着,他看了一眼马车外面,轻轻地吹出一声口哨。
“现在好了,已经安全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江辞护不住你,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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