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破碎，星云消散。
顾苏白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石室地面上，沈夜珩半跪在她身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他的脸色苍白，显然消耗巨大。
顾苏白缓缓坐起身，摊开手掌。
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了一块残缺的暗金色玉简，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触手冰凉，却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这是封印堕仙的完整咒言。”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威严。
她抬起头，望向沈夜珩。
四目相对，千年的等待与守护，尽在不言之中。
她的眼中不再有迷茫，取而代之的是燃起的熊熊烈火，坚定而锐利。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顾苏白站起身，目光穿透了遗迹的石壁，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天际，“赵天阳不过是被推到台前的棋子，他身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敌人。堕仙的腐化，宗门的背叛，一切的源头，都是莫问天。”
沈夜珩缓缓点头，他能感受到顾苏白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也明白她所说的一切。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眉头却毫无预兆地紧紧皱起。
他那远超常人的感知力，捕捉到了一缕极度危险的气息，正从远方以惊人的速度靠近。
那气息阴冷而隐晦，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望向符文消失的方向，声音低沉而凝重。
“恐怕，他已经知道我们知道了。”
话音未落，远处山林的阴影中，一道模糊的黑影悄然浮现，正无声无息地朝着遗迹靠近。
那道黑影的气息极为诡异，既不是修士，也非妖魔，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只为杀戮而存在的影子。
那是一个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露过面的存在，莫问天身边最隐秘、也是最致命的一张底牌。
是洛无情。
洛无情的声音温和而平缓，却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精准地剖开了顾苏白与沈夜珩刚刚绷紧的神经。
他站在那里，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这片天地间某种规则的化身，一呼一吸皆与周围的灵气波动完美契合。
沈夜珩将顾苏白护在身后，周身妖力如暗流涌动，墨绿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着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
他本能地察觉到，洛无情的危险远非先前敌人可比。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压制感，如同蝼蚁仰望不可撼动的高山。
顾苏白的心跳却漏了一拍。
她的巫瞳中，那道烙印在洛无情魂魄深处的古老印记，正散发着幽微而霸道的光芒。
那不属于仙、魔、妖，更非人间任何传承。
它仿佛在三界诞生之前便已存在，混沌而原始。
这印记，与她前世记忆中构建三界秩序的符文法则截然相反，却又隐隐同源。
洛无情对沈夜珩的敌意视若无睹，他的目光越过沈夜珩的肩膀，落在顾苏白身上，嘴角笑意更深。
“我知道你们的疑惑。青莲说，是我将她引向堕仙之路；有人曾说，灵泉是重塑秩序的关键；而你，前世的执序仙尊，则认为这一切都是对你所创法则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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