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顾苏白敏锐抓住这个词。
“对，我们。”洛无情坦然承认：“我们是归真者。我们不创造秩序，也不维护秩序。我们只想让一切回归本源，回到那个没有法则、没有束缚、万物自由生灭的混沌时代。那，才是真正的‘解脱’。”
归真者！
陌生名词令顾苏白心头一沉。
她终于明白，这不仅是一场叛乱或阴谋，而是一场跨越万古、关于世界根基的理念之争。
而洛无情，正是这场风暴的核心。
“你找到的这枚玉简，”洛无情忽然看向沈夜珩从祭坛角落捡起的那枚玉简，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顾苏白手中：“不是青莲留下的线索，而是我留给你们的请柬。我需要你们来到这里，亲眼看看这被轮回之力侵蚀的灵泉，亲耳听听我的话。因为，只有你，执序仙尊的转世，才有资格开启真正的终局。”
话音落下，洛无情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仿佛融入月光与水汽之中。
他脚下的影子不再是他一人轮廓，而是无限拉长、扭曲，最终与整个灵泉倒影融合。
他，似乎就是灵泉，灵泉也就是他。
“你们想知道的真相，不在这里。”他最后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超然漠然，“去北境的‘万魂窟’吧。在那里，你会看到你亲手种下的‘因’，结出了怎样的‘果’。你会明白，你所守护的一切，早已从根部腐烂。”
“等等！”顾苏白上前一步，巫瞳运转到极致，试图锁定他正在消散的魂魄。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巫瞳猛地一痛。
视线中，洛无情的身影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灵泉底部那原本平静的泉眼中，亮起的一道与他身上一模一样的印记！
那印记如同钥匙缓缓转动。
整个灵泉的水流方向、能量脉络，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不再是向外扩散轮回之力，而是形成巨大逆时针漩涡。
漩涡中心，空间被撕裂，一道幽暗深邃、通往未知之地的裂隙缓缓张开。
从中透出比灵泉更浓郁纯粹的轮回气息，以及无尽亡魂的哀嚎。
沈夜珩扶着顾苏白，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
他艰难开口：“洛无情不是离开了，他是用自己作为引子、作为钥匙，改变了整个灵泉的性质，强行打开了一条通道！”
“苏白，前面的路将会是万分凶险，不过你放心，无论你决定什么我都会支持且跟随你的。”
沈夜珩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大喘气，刚才洛无情的那一下，明显伤着他了。
顾苏白捂着刺痛的眼睛，缓缓站直身体。
她望着那道通往“万魂窟”的裂隙，心中一片冰冷。
沈夜珩有一件事说的不对，这条路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洛无情不是在和他们商量，也不是给他们选择。
他是在用一个无法拒绝的阳谋，逼他们踏上他指定的“命运”之路。
真正的命运，就是他已经铺好了路，而他们，只能走下去。
而这，仅仅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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