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溯死了!
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是个重磅炸弹,一下就溅起这小小的一方庭院里面的所有尘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孟舒玉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按道理来说,宁溯死了她才是最应该高兴的那个人。
“什么时候的事情,多久了?”景云旗回过神来,淡淡道。
“就前些日子。”
前些日子......
时间还要追溯会白芍给三公主下毒那天。
她躲在石柱后面,因为病痛缠身的原因,高烧昏睡过去。
但是一觉醒来之后,国柱府乱作一团。
有哭声又吵闹声,乱哄哄的一片。
起初白芍还以为是三公主死了,心里又惊又怕,赶忙抓住了一个平时与她往来密切的小厮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白勺姑娘您还不知道呢?国柱大人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
“国柱大人死了......暴毙!”
上国柱死了?
白芍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那燕窝是给三公主送去的不错,为何死了的人是宁溯?
原来是今日回来的时候,宁伯好接着与父亲商讨事情为由,没有叫三公主等着他。
父子二人回到书房,宁溯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碗燕窝,正巧他又饿了。
“爹爹大可放心用吧,平日里敏儿陪儿子处理公务的时候 ,都会炖上一盅燕窝的。今日她没来,或许这就是她准备好的。”
听了这话,宁溯信任的点了点头,风卷残云的将燕窝吃得连渣都不剩。
等到了晚上用晚饭的时候,他正好好地吃着饭,忽然两眼一抹黑,七巧都开始流血。
连张嘴叫他喊郎中的机会都没有,瞬间暴毙,走的干脆利落。
由此可见,此药毒性甚是猛烈。别说是女子香消玉殒,就连男子也得魂飞魄散了。
孟晚柠在房中等了一晚上,等来的却不是三公主死了的消息。
“呵......死了?这,这糟老头子他死了?哈哈......哈哈哈......他死了......”
此时,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一晃五年过去,自己在这深宅里面耗尽了青春岁月,全部是拜那个躺在棺材里的男人所赐!
如今他死了,自己不就解脱了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
孟晚柠跌坐回床上,脑袋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宁溯死也想不到的是,自己的离去,却让家里原本最悲伤的那个人,欣喜万分。
宁伯好将院子门和房门锁好,在屋子里搂着三公主又蹦又跳。
“太好了,我爹终于死了,我爹终于死了!”宁伯好高兴的几乎快把眼珠子都笑出来了,八颗大牙谁也不敢落后,争先抢着出来。
他在这家里这么多年,始终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没有一丝丝让他大展宏图的机会。
而那观风行殿的建造,也是靠着他爹才有了让他崭露头角的机会。
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生活在别人的光环下面,宁伯好就是一个。
他早已对父亲是朝中一把手的位置,垂涎欲滴。做梦都想将它拿到手。
如今看来,一切全都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爹已经没了,陛下怎么说都该重用自己了。
于是,宁伯好在一阵猛烈又喜悦的心情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敏儿,快去准备两间粗麻的丧服来,咱们换上入宫去见陛下!”
打铁要趁热打。
宁伯好披麻戴孝的穿戴好,立刻跑到大兴宫去面见皇帝了。
曹公公守在两仪殿外,看见远处风尘仆仆跑来的三公主和宁伯好,正想给二人行礼的时候,他定睛一看,两个人身上穿的是白麻衣衫。
“公主,宁公子,请留步。这样的衣物穿了,可无法面见陛下啊。”曹公公还以为二人这是在玩过家家,才会这么穿的。
“见过曹公公,还请曹公公莫要怪罪。家父不幸驾鹤仙去,微臣要面见陛下才好。”
曹公公也是惊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他好在也是待在宫里多年的老人了,也知道有些事情犹豫不得,于是立刻进去给厉帝通传。
“陛下,宁公子来了。”
“宣他进来。”
“是。”
夫妻二人进了大殿,就立刻跪下对着厉帝一阵痛哭,这着实把厉帝也弄得惊诧不已。
“这怎么会这样......朕还要仰赖着他给朕平定天下呢,唉。”厉帝叹息了一口气,自己少了一个知己的感觉还是很痛苦的。
亏得宁伯好哭诉真切,每一滴眼泪都向人展示了自己对家父亡故的悲切之心。
厉帝十分愧疚道:“都是朕不好......人在世的时候,不能几欲荣宠,现在却追悔莫及啊......”
他深深地叹息了一下后,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传朕旨意,追封上国柱宁溯为许国公,以国礼下葬。封宁溯长子宁伯好为中书舍人,即日起入宫。”
“多谢陛下恩典!”
这一下,没有了宁溯这尊大山在前面当着,宁伯好的路就顺畅多了。
三公主跪在下面也悲切的哭了许久,然后才缓缓开口对厉帝道:“父皇,宁大人在世的时候,前半生孤苦伶仃,矜寡多年,一直到五年前才娶了那孟姑娘。这么多年来,孟姑娘成为了宁府的当家主母,宁大人对她更是宠爱有加......
儿臣以为,九泉之下必定是孤独难耐的。宁大人已经为大绥奉献了一生,断然不能让他在泉下孤独了......”
“那敏儿你作何感想?”
“儿臣斗胆请求,父皇允准孟姑娘为宁大人陪葬!”三公主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可见她是认真的。
厉帝却犹豫了一下。
家中尊者故去后,有人陪葬实属正常的事情,但大多都是家中奴仆,鲜少有主母一同陪葬的事情。
就在此时,宁溯也开口补充道:“平日里,孟姑娘与父亲十分恩爱,此番父亲过身,孟姑娘更是悲痛无比,伤心欲绝。”
在家中沾沾自喜的孟晚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平日里埋下的种子,正在暗中发芽,试图直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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