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惊变城南
“那你还笑?”
“他做得越绝,暴露越多。”陈渐眼里透着狠意,“我现在不怕他灭口,怕他不急。”
“所以?”李桃摊手,“咱还等?”
“不。”陈渐收起酒壶,拍了拍腰间火铳,“这口气,我不等了。”
……
与此同时。
京师西街,某茶楼雅间。
一个戴着帷帽、穿着浅灰长袍的年轻男子正慢慢撕着一块鸡脯肉,咬得细致,嚼得慢,一点都不像是赶时间的样子。
而他对面坐的,却是魏公公最信得过的副使周诚。
“你就是陈……不对,苏子轩?”
“对,也不对。”那人嘴角一扬,笑得温和,“我是替陈渐来跟魏公公谈的。”
“你怎么知道这茶楼是咱们的耳线点?”
“我猜的。”
周诚脸一抽:“你猜得挺准。”
“我猜东西从来不准,只有一件事很准——谁想杀我。”那人喝了口茶,“马天林想杀我。”
“所以你来找我们?”
“不,我来问问魏公公,还想不想‘借刀’。”
“你是刀?”
“我是把钝刀,割肉不快,但疼得久。”
周诚看了他两秒,低声:“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马天林身败名裂,不是死。”他把茶杯一放,“死太便宜他了。”
周诚皱眉:“你疯了?你进宫炸他个狗头那是疯子,但你要让他身败,那是和朝廷为敌。”
“那就敌吧。”那人站起身,“从我走出钦察台那天起,我就没打算再活得干干净净。”
说完,他丢下一封密信,转身走人。
周诚捡起密信看了眼,脸色瞬间变了。
……
两日后。
一则消息悄然传入东厂耳中——烟墨图主卷,其实并未藏于马天林身边,而是分为三页,分别由东厂、内监、天牢三方各持一页,只有齐聚三页,才能合成完整证据链。
而此消息,来源正是左千户旧部临死前留下的一段“口供录音”。
这东西原本早就被封进冷库,结果不知被谁重新翻出,再贴上马天林三日前“私焚兵部档案”的一连串证据,直接就送进了御前。
太后大怒。
“此人胆敢藏密毁证,意图欺君!传令——召马天林面圣!”
……
这道圣旨一出,整个京师再次沸腾。
陈渐站在药谷外的高坡上,看着快马奔京方向,手里握着那封“匿名录音对照本”的抄稿。
这是他最后一颗雷,终于炸了。
“他去不去?”李桃在他身边问。
“去,他不敢不去。”陈渐收起抄件,“他现在要是不跪到御前,自认无辜,那就坐实谋逆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
“我从他钦察台走出来那天,就知道他扛不住我。”
……
京师御前殿外。
马天林一身红锦官袍,铁面无惧地跪在金阶前。
他脑袋刚磕下,太后就丢出一卷竹简。
“这上面,是摄政王留下的对你评语:‘此人阴狠毒辣,可任小事,不可交大权。’你自己念念看。”
马天林一愣,抬头:“太后,臣心怀忠义,此言并非实录,乃是谗言陷害!”
“那你说,烟墨图在哪?”
“……早已焚毁。”
“那为何陈渐能拿出其中碎页?”
马天林一时语塞。
这时,大殿外一名内监快步进来,低声一禀。
“报,三日内京南私宅共计焚毁卷宗七十七份,均未入册,且所涉罪名,多与摄政旧案有关。”
太后冷哼一声:“马天林,你是要把整个天下司都埋了?”
马天林忽地起身:“太后息怒!若要查我,臣无怨,但恳请太后准臣清理‘反陈’余党,还臣清白!”
“清白?你这副样子……哪点清?”
太后一摆手:“封锁钦察台,收押马天林,待三省六部会审之后,另行定责。”
……
当天下午,京中百官传阅公文:《马天林即刻停职听审,禁足不出,交由兵部暂管天下司事务,内监清点府中账目。》
陈渐收到这份公文的时候,正坐在药谷小屋,拿着一碗热汤喂路远。
路远咽下最后一口,嗓子哑得像破风箱:“你还真整他了?”
“没整死,他还活着。”陈渐淡淡回,“但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
“你……是不是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书生了?”
“我从来就不是。”陈渐把碗一放,“只是以前你没看懂。”
路远咧嘴,艰难笑了笑:“那你下一步呢?”
陈渐站起身,手背着火铳,淡声一句:
“我要让这天下……再听见我的名字,就不敢睡觉。”
钦察台外,封条贴得密密麻麻,三重锁链缠着大门,兵部的铁骑昼夜轮值。所有往日进出的内线、耳目、执法吏,统统被调离、关押、遣返。没人敢再提马天林的名字,像是说一句都沾晦气。
但真正知道“这事还没完”的人,只有极少一部分。
陈渐就是其中一个。
……
药谷。
火炉里柴火噼啪作响,屋内温度还算暖,路远躺在床上,身上的血痂还没完全退,嗓子干得发苦。
“所以你就这样把他搞下去了?”他咽着口水,艰难开口。
“只是掀翻了半张桌子,他手上那本主卷……还在。”陈渐背着手站在门口,盯着窗外滴水的竹叶。
“烟墨主卷?”
“嗯。”
“你要抢?”
“不抢。”陈渐声音很轻,“我要他亲手拿出来,跪着交出来。”
“你疯了。”路远咧嘴笑了下,又咳了两声,“就你这德行,还想让马天林跪?他能咬断自己舌头,也不会跪。”
“那我就剁了他腿。”
陈渐语气平静得像在说明天喝哪壶茶,屋里却一下子沉了。
路远闭了闭眼:“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出招。”
……
京师。
马天林被“禁足”之后,表面看是“软禁”,但实际上,他的院子外围三十步都有人盯着,鸡飞狗跳。
他自己却意外安静,一边服药,一边继续整理卷宗。
他身边还留着两人,一是旧部养的死士“陈邈”,二是他最早从东厂挖过来的线人“范度”。
“主子,陈渐肯定不会就此罢手。”范度压着嗓子说,“咱们是不是得先把那本‘主卷’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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