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老叫花死得蹊跷以后,从他的遗物中找到一截可疑的骨头,黄七蕊本以为这件事只与老叫花一人有关,查出老叫花的身份以后,就可以破案了,但没想到事到如今,这一件事情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细枝末节来。
自从上次去兰苑找陈子山问过话,之后连着好几天陈子山都以他夫人曾月媛病重为由闭门谢客。
黄七蕊只好从以前的卷宗和其他人证入手,但与这件事相关的几个人都死了,只剩下关浩的遗孀春香愿意配合黄七蕊调查。
但春香又是孕妇还要张罗关浩的后事,留给黄七蕊的时间和精力也就不那么多了。
况且,问起十年前的事情,春香的记忆多少有些缺失和偏差,谢斐和黄七蕊特意问过好几遍,也没有问出什么不一样的有用的信息。
只有一件事稍微吸引了黄七蕊的注意。
春香说兰苑老班主曾峰的两个女儿曾月兰和曾月媛虽然都貌美如花,但两姐妹的性格却十分迥异,姐姐曾月兰嚣张跋扈常常得理不饶人,就连动手打人也是常有的事;妹妹曾月媛则是弱不禁风温柔如水娇柔万分,时常梨花带雨惹人怜。
所以当年在戏班子里,大部分男学徒都对曾月媛更有好感,对曾月兰则是退避三舍,戏班子里的人都知道惹到曾月兰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我好像听关浩哥说过,”春香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当年赵士心里却是时常记挂着大姐曾月兰。”
“那曾月兰对赵士呢?他们两情相悦吗?”黄七蕊赶忙追问道。
春香摇了摇头说:“当年赵士也只是一个学徒,而且还不是拔尖的那种,曾月兰她自然是瞧不上的。”
春香顿了顿,又说:“其实不仅仅是赵士她瞧不上,说起来,那个时候老班主对月兰也是万般宠爱,即使是月兰动手打了人,老班主也就是口头上说她一两句就完事了,所以曾月兰她对戏班子里像我们那样的学徒都没有好脸色,还常常……”
说到这里,春香停下来,有些犹豫地看向黄七蕊。
“怎么了?”黄七蕊安抚道,“你尽管说,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你说了什么我们也不会传出去的。只有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才能更快破案,查清楚你丈夫关浩的真实死因。”
春香这才放下心,说:“当年,曾月兰还常常把我们这些学徒当小厮丫鬟使唤,我也被叫去给她倒过夜壶捏过脚……”
“这么说,你们被曾月兰这样使唤,自然会对她心有不满和怨恨咯?”
春香急忙摆手说:“不满是有的,怨恨谈不上,毕竟老班主对我们都有恩,所以我们也不敢忤逆大小姐的意思,逆来顺受习惯了。”
黄七蕊心道,春香这种小丫头自然是逆来顺受,可那些血气方刚的男学徒们恐怕不会像她这般。
黄七蕊心中思忖着,继续问春香:“你说曾月兰对你们这样跋扈,但赵士还是对她有好感吗?”
“嗯。”春香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却又摇了摇头,说,“但我也不是很清楚赵士对曾月兰到底有什么想法,只是当时听关浩哥说过几次,他说赵士经常远远地看着曾月兰发呆,当时……当时他们都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后来呢,曾月兰出事以后,赵士有什么样的反应?”
春香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了,那段时间因为曾月兰出事,戏班子里人人都人心惶惶的,当时因为班主太过悲痛,戏班子的全部演出都暂停了一个月,还有传言说老班主要放弃戏班子,专心去寻找曾月兰的尸首……所以当时人人自危,我也是实在没心思去关注别人了,关浩哥或许也是因为这个也开始喝酒消愁。”
“你说什么?”黄七蕊睁大了双眼,“你说关浩就是在曾月兰死后借酒消愁的?”
“嗯,当时戏班子停演一个月,每个人都很为未来焦虑,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以前从来不喝酒的关浩哥也开始借酒消愁了……”
黄七蕊翻看着与春香对话时的记录,心中万般不解,她握着毛笔,歪着头问谢斐:“大人,你说,关浩染上酒瘾、赵士爱上赌博、王定来突然发疯,这三件事情都是紧接着曾月兰出事以后出现的,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嗯……”黄七蕊点点头表示认同,她手中捏着毛笔,不自觉地转动了一下笔杆,却忘记了毛笔笔头上蘸满了墨。
“呀!”黄七蕊看着从笔头上瞬间飞向谢斐的墨点,顿时叫出了声。
但墨点没有被她的声音吓跑,还是直直地飞溅到了谢斐的脸上。
“大……大人……我……我……”黄七蕊看着面色逐渐阴沉的谢斐,为自己辩护的声音也渐渐低沉下去。
谢斐的脸本是一块美玉,黄七蕊看着这块美玉上沾染的瑕疵,有些无所适从。
而谢斐的眼神又直勾勾地盯着她,兴师问罪。
“我错了,我错了……”黄七蕊被谢斐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忙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手帕,正要拿这块手帕上谢斐的脸时。
谢斐直勾勾的眼神却又射向了这块手帕。
黄七蕊见他看着手帕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她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了,脸上摆出尴尬的谢罪的笑容,心中却忍不住呐喊:“这手帕不就是皱了点,看着磕碜了一点,它只是一条普通的手帕,它又做错了什么要被谢斐这样嫌弃呢……”
尽管心中万般不忿,但黄七蕊是万万不敢表露出一分的,毕竟这是她捅的篓子。
黄七蕊看着手中皱巴巴的手帕,思忖片刻后,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
她记得谢斐身上放着一块看着就特别昂贵的帕子。
眼看谢斐的脸渐渐阴沉,留给她补救的时间不多了,一不做二不休,黄七蕊将手中自己的手帕扔到一边,双手向前一伸,径直朝谢斐的衣襟里探去。
“你做什么?”谢斐身上一僵,声音也更加低沉。
黄七蕊看着谢斐的脸色,来不及多做解释,只开口说:“大人,我的手帕脏,借你的手帕用用。”
但黄七蕊的双手在谢斐的胸口探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手帕的踪影。
谢斐垂眸看着黄七蕊的一双手在他衣服里乱摸,铁青的脸色逐渐变成一块猪肝——黑中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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