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谢斐从腰间拿出手帕，递到黄七蕊面前，沉着声音说。
黄七蕊一抬头就看见谢斐黑中带红的脸色，他低沉的声音也时刻提醒着黄七蕊她犯了连环的错误。
“谢……谢谢大人。”黄七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赶忙拿住手帕，往谢斐脸上擦去。
好在墨点不大，黄七蕊拿着帕子在谢斐脸上擦了两下就擦干净了……
谢斐身材修长，黄七蕊的身板在他一旁显得格外小，此时她为了给谢斐擦脸，努力凑近的上身有意无意地略过谢斐的胸膛，谢斐垂眸就正好能看见黄七蕊一脸认真心无旁骛的表情，以及她那小巧的鼻尖。
谢斐的双眸不自觉地暗了暗。
黄七蕊正松了一口气，抬眸却发现谢斐的眼神还直直地停留在她身上。
只不过，此时他不是那种要吃人的眼神，反而十分柔和，黄七蕊看着他眸子上微微颤动的睫毛，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住了。
“大人！”
追云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他从门外进来像是有急事禀报，但看见眼前的画面，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黄七蕊这才发觉自己为了够到谢斐的脸，整个上半身已经几乎贴到了谢斐的身上。
“大……大人，我弄到你脸上的墨点给你擦干净了……”
黄七蕊手忙脚乱地坐直身子，故意大声地说道，可她的解释落入追云的耳中，却多了几分“解释就是掩饰”的意味。
看着追云露出一脸憋笑的表情，黄七蕊还想再解释几句，不想一旁的谢斐早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他若无其事地理好胸前的衣襟，问追云：“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追云偷笑地看了黄七蕊一眼后，才清了清嗓子说：“大人，我按你说的去了青梅渡口一趟。”
“嗯。”谢斐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追云挠了挠头，颇有不解地说：“我发现那附近的人都在传言说这几天晚上在江边看见了女鬼。”
“女鬼？”
黄七蕊想起上次她和谢斐在渡口看见有人作法的事情，“什么女鬼，真有人看见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附近的居民都在这么说，说是有个老爷爷前天晚上亲眼看见有一个紫衣女鬼乘着小舟在江上漂……也有人说不止那一个人看见了，说是昨晚江上也有女鬼……”
“紫色衣服？”黄七蕊重复问道，心中若有所思，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走，去看看吧。”
黄七蕊和谢斐跟着追云来到青梅渡口旁边一家渔民家中，逼仄的房间里，一位老年人正躺在床上。
“我爷爷前天晚上在江边看到那个不干净的东西以后，就一病不起了。”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将黄七蕊和谢斐带到床边，指着床上的老人说。
黄七蕊看着床上那老人的样子，问道：“没有找大夫吗？”
那半大孩子摇了摇头，说：“家里没有多余的钱了，这几天江边闹鬼，要坐船的人也少了……之前家里剩下的钱都用来去请道士来驱邪了，但道士来了两次之后，我没有钱继续请他来继续驱邪，爷爷的病就越来越严重了。”
听到这里，黄七蕊看着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老人，心里有些难受，她刚想开口安慰那孩子，就听见谢斐开口了。
“把这个拿去，请个大夫抓点药。”谢斐解下了腰间的荷包，递给那个孩子，说，“你爷爷他只是收到了惊吓，加上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就容易病倒了，去找个大夫比找道士有用。”
那孩子看着谢斐递过来的荷包，动了动手指，有些迟疑。
谢斐又说：“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鬼神，你要是想让你爷爷活命，就拿着这些钱去找大夫。”
“真……真的吗？”那孩子咬着最初安，吞吞吐吐地说：“我爷爷他那天晚上出去以后就像是着了魔，一直说见鬼了，他亲眼看到的把他吓成现在这样，难道还会是假的吗？”
“你这孩子……”黄七蕊没了耐心，想插几句嘴，却被谢斐的声音打断。
“是真是假，我一定会告诉你的。”谢斐将荷包放在那孩子的手掌上，说，“你跟我说说你爷爷见到的鬼是什么样子的，我保证把他揪出来。”
“大人你……你会抓鬼吗？”那孩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谢斐，一脸的不可思议。
谢斐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个笑容代替了那板着的脸，他轻笑着说：“我不会抓鬼，但会抓装神弄鬼的人。”
“大人，你就这么确定是人不是真的鬼吗？”黄七蕊也凑热闹地说道，自然是遭到了谢斐的一个白眼。
谢斐没有回复黄七蕊多余的话，他将荷包放在那孩子的手心里，问道：“你说你爷爷是亲眼看见了‘鬼’，他怎么跟你说的？”
现在那老爷爷在病床上阖眼昏睡着，想要知道什么细节，自然是只能问陪在他身边唯一的孙子。
那孩子想了想，说：“前天晚上，外面下了大雨，风刮的很大，雨停了之后，爷爷就出去检查外面的棚子有没有被风刮烂，我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爷爷说他一个人能行，没想到爷爷回来的时候就是脸色煞白煞白的，跟我说江上有鬼在唱歌……”
“唱歌？”
“嗯。”那孩子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爷爷说得什么歌，爷爷说是一个女鬼在江上漂，穿着一身紫衣，脸上没有鼻子眼睛，只有一张血盆大口……”
“咦……”黄七蕊听着这描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是因为这女鬼太可怖，我爷爷当晚就一病不起了……”说着，那孩子看向床上躺着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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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怎么这么确定咱们能抓住装神弄鬼的人呢？”从那男孩家里出来以后，黄七蕊这样问谢斐。
谢斐瞥了黄七蕊一眼，说：“难不成你觉得真的是有鬼吗？”
黄七蕊吐吐舌头说：“那可不一定……”
谢斐没有在继续和黄七蕊开玩笑，他提醒道：“你记不记得曾月媛拿出来的她姐姐的遗物里那件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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