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谁是真凶
会说腹语的施旺和小丑男是舞台上的搭档，他们二人一人在舞台前做鬼脸摆各种各样滑稽的动作，一人在后面用腹语对上小丑男的嘴型说各种各样的笑料，两个人配合十分默契，他们表演的时候，黄七蕊同桌的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但那个时候黄七蕊因为离舞台比较远，并没有看清楚施旺的脸，只记得了这个小丑男，现在猛然看见一个脸上烧伤大半又瘦得如同骷髅一般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心里还是惊了一跳。
“我的房间在这女人的右边，施旺的房间在这女人的左边，所以施旺也听见过冯掌柜在这个女人的房间里说话的声音。”小丑男这样对谢斐说，接着他又拉着施旺，问道，“施旺，上次我跟你说起来我听见隔壁房间半夜传出了冯掌柜的声音，你说你也听见了对吧？”
施旺两片嘴唇紧闭，但只见他胸口微动，就传出了他“说话”的声音：“是啊，我记得我也听见过，还不止一次。”
一般说腹语的人，平时交流还是会用嘴巴说话，但是因为施旺是一个哑巴，他没办法开口说话，所以平时交流也是用腹语说话，或许这就是施旺的腹语比其他同行更加清晰更加出神入化的原因吧。
看到施旺和小丑男之间的交流流畅无碍，黄七蕊心念微动，看来这个施旺只是不会说话，并没有又聋又哑。
于是黄七蕊便对施旺问道：“你确定听见的是冯老板的声音，真的是从你隔壁柳青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柳青是那唱皮影戏的男人那美艳的妻子的名字，是黄七蕊刚才经过问询得知的。
不等施旺用腹语回答黄七蕊，他一旁的小丑男就已经抢先回答：“大人啊，这绝对不会有错，柳青的房间就在我和施旺两人房间的中间，你想想看，她左右两边住的人都听见了冯掌柜半夜在她房中的声音，这难道还会有错不成？而且最近没晚都有，你说柳青他男人能不生气吗，他肯定恨冯掌柜恨得要死吧……”
小丑男说着，还挑衅似的看了那边柳青她男人一眼。
黄七蕊注意到小丑男话里的一个细节，她皱起眉头：“你说你最近每晚都听得到冯掌柜的声音？”
“是啊。”小丑男点点头，“冯掌柜财大气粗，说是他的开业店里请来的都是贵客，所以我们表演节目的要有新意还不能出错，所以给了我们几倍的工钱，让我们提前来排练，我们是十天前就从杭州那边来到平福县的，我们来的时候，他们皮影班子的人已经到了。”
黄七蕊斟酌了一下，问道：“从那时候起你就听见隔壁有冯掌柜的说话声了吗？”
“这倒没有”小丑男摇摇头，“听到冯掌柜的说话声大概是从五天前开始的，每晚都有……”说到这里，小丑男不禁对着柳青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们只听见过冯掌柜的声音，没有看见过冯掌柜吗？”这时，方才一直在一旁立着的谢斐突然问道。
这下小丑男和施旺都纷纷摇头，小丑男说：“这种事，冯掌柜他自己应该也注意着的吧，毕竟搞破鞋怎么能轻易让人看见……”
“行了。”谢斐打断小丑男粗鄙的言语，他转而走向一旁偷偷抹眼泪的柳青。
“你还没有话说吗？”谢斐问柳青，“假如你一直不说话，事情的真相只能任由别人说了。”
柳青或许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手上拿着帕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她看了一眼不远处被衙役押着的丈夫，又看了看一直虎视眈眈的观众，颇为难为情地点了一下头。
她声若蚊呐地说：“冯……冯掌柜的确是来过我的房间，但是……”
说到这里，柳青又咬着嘴唇不肯说了。
“但是什么？”黄七蕊有些着急。
“但是……”柳青手上绞着帕子，头垂得很深，“但是他只来过一晚上，其他时候我和我男人住在同一间屋子的……”
柳青说完，现场又是一片哗然，不远处柳青的男人更是直接晕了过去，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怒火攻心……
这样看来，这个柳青确实和冯掌柜有染，但是她男人似乎是不知情的，不知情又何来的要杀害冯掌柜一说，所以凶手是他的推测似乎是不成立的……
黄七蕊心中默默思忖着，没有察觉到谢斐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她想得出神，肩膀却突然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干什么？”黄七蕊有些不耐烦地摆手将来人推开，可一抬头就看见谢斐的脸。
“大……大人，我不知道是你。”黄七蕊赶忙点头哈腰。
谢斐似乎心情不错，黄七蕊见他从一开始就紧皱着的眉头此时已经舒展开来，心想他莫不是心里推断出这场凶案的凶手了？
果然，谢斐低声对黄七蕊说：“黄师爷，这次要不要跟我赌一次，看谁先找出真凶。”
谢斐会主动找她打赌，这是黄七蕊万万没有想到的，谢斐办案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甚至连不办案的大部分时候也是皱着眉头，今天还在命案现场，他怎么会突然要和自己打赌？
黄七蕊思忖片刻，心想谢斐如此自信，肯定已经胸有成竹了，但此时她可还是没有抓住任何头绪，这样赌，她岂不是输定了？
正当黄七蕊想要把“不赌”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她转念又想到谢斐为何会突然要与她打赌，于是便问道：“大人想赌什么？”
谢斐微微一笑：“赌你今天新得的那把伞。”
“那把伞？！”黄七蕊捂住嘴巴，原来谢斐已经知道月无妄送她伞的事情了……
看来那把伞确实是珍品，竟然连谢斐都会觊觎！
这样一想，黄七蕊更是不舍得把伞拿来当赌注。但她眼睛一转，心想谢斐莫不是借此来敲打她，实则是在怪罪她作为衙门的公职人员，不该收一个“嫌疑人”送来的礼物……
这样一想，黄七蕊又在心中开始默默劝解自己：消财免灾，或许趁机把伞输给谢斐，他之后就不会再怪罪于她了……
“怎么？舍不得？”谢斐见黄七蕊思忖良久，便说道，“舍不得就算了。”
“哎……”黄七蕊忙咬着牙点点头，“既然大人今天有雅兴，我就陪大人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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