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雪白的鸡毛
窗户里面，那个男人的身体似乎在痛苦地挣扎着扭曲着，但是他手上拿着匕首往自己身上刺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止……
那个样子，就好像是，那个男人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操控了一样，他竟一直不由自主地拿着匕首往自己的胸口上刺。
“里面是什么客人？”有管事的匆匆问一旁的小厮。
“是……是吴坦吴先生……”小厮的声音颤抖着……
“今晚可是樱桃、璎珞、罂素三姐妹在里面陪着？”管事的问，这个吴坦是老顾客，他某段时间喜欢点哪位姑娘，管事的自然都记得。
“是……是……”窗户里吴先生自己用匕首扎自己的动作依然不停，小厮的声音也依然抖个不停，他对管事的说，“是三姐妹陪着……但、但是约莫一刻钟之前，樱桃倒酒的时候不小心倒到杯子外面去了，吴先生今日心情好像不大好，便因此大发雷霆将三姐妹都赶出去了，说是要一个人喝喝酒……”
这个小厮说到这里，已经有另外的人手赶到了房间正门，急匆匆地呼道：“房间门从里面锁住了……”
“怎么会这样……”
“是……是在自残吗？”
众人议论纷纷，一些胆子小的姑娘已经被吓得又进屋躲了起来。
小厮众人合力想办法要打开房门。
片刻后，随着最后一声惨叫，屋里的灯忽然灭了，刚才透过窗户映出来的影子也随之消失不见。
“怎么了？”
失去了这抹影子，大家便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有些胆子大的便开始猜测：“用匕首刺了自己这么多刀，现在应该已经救不活了，恐怕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一心向死吧……”
“不是说里面的人是吴坦吗？吴讼师现在在平福县里风头正盛，几乎在诉状方面是一手遮天，这么多年里他在平福县都风生水起的，怎么会遇上什么难事走到这一步呢？”也有人开始八卦道。
……
直至房门被撞开，纷纷的议论声才戛然而止，大家都关注着房中的动静。
房里的灯被重新点燃。
房中的确只有吴坦一个人，他坐在窗边，胸口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血流如注，脸上早已经没了血色和生机……
而他的血泊里，飘着一根雪白的鸡毛……
……
“那这件事情为什么没有报官？”
听完宋承颜讲完这第一起命案，黄七蕊已经不知不觉间喝下去好多宋承颜倒给她的酒。
一时之间，黄七蕊也忘记了伪装，竟然直接问出了为什么没有报官的事情。
好在宋承颜约莫也有些醉了，或者是因为回忆到这件事情的他也还有些神游在外，并没有注意到黄七蕊这位刚来平福县不久的“王贵”怎么会知道吴坦的死有没有报官的事情。
宋承颜猛地喝了一口酒，好像要强迫自己忘掉那天晚上他看到的一切，他对黄七蕊说：“因为房中只有他一人，不管他的死状多么惨烈、死法多么诡异，也只能被判定为自杀，‘花深处’的老板娘芬娘手段了得，再加上这些花船背后的老板的后台一个比一个硬，所以为了不影响花船的生意，这件事就草草当成是吴坦心情郁闷自杀而亡盖棺定论了……”
“可是……这件事好像也和鸡毛鬼没有什么关系啊……”黄七蕊继续问道。
“你忘了我刚才说的，吴坦死的时候，他的血泊里就有一根鸡毛……”宋承颜说，“不过要是只发生了这一件事，没有后来那一件事的话，也不会有鸡毛鬼的说法了……”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情？”黄七蕊猜测到大概是又发生了第二次命案，便引导宋承颜继续说下去，“是又有人以这种死法死了吗？”
“不是……”宋承颜摇摇头，“但虽然不是同一种死法，人确实死的一样蹊跷……”
说着，宋承颜回忆起来。
那是六月初五过后约莫半个月的一天晚上。
同样是戌时刚过，花船上的大家都酒肉正酣玩得正欢的时候。
原本因为上次吴坦莫名死掉的事情，宋承颜觉得晦气，好几天没有来花船，但其他地方的姑娘又没有“花深处”上的姑娘们符合宋承颜的心意，过了约莫半个月，他又到“花深处”来找莉莉和樱桃三姐妹……
“……好巧不巧……那天我偏偏又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说到这里，宋承颜对着地上啐了一口，连他自己都忍不住不吐不快，“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净遇上这些晦气的事情……”
“到底是谁么事啊？”黄七蕊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醉了，脑中已经开始不太清明，她努力地追问，想尽快趁自己在完全醉倒之前让宋承颜把他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那天我的房间就在那间屋子。”
就在那间吴坦死掉的屋子。
原本宋承颜是不愿意在这间死过人的屋子里过夜的，但奈何他这天上船的时间太晚，偏偏这天“花深处”上的生意又十分火爆，他来的时候，空着的只有这一间房……
当时芬娘拍着胸脯给宋承颜保证这间屋子请了很厉害的高僧作法，不会残留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当时宋承颜也不是特别相信这一套，便勉强定了房间。
没想到，诡异的自杀竟然会又被他遇到。
这一次，人是从船顶上跳下来的。
“花深处”的花船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一定数量的客房，通常顶层和二层的客房是最受欢迎的，但也因为如此，时常因为生意火爆而订不到房间。
这天，宋承颜原本正左拥右抱着樱桃三姐妹，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莉莉新学的异域舞蹈，几个人正乐作一团，突然，一个人影竟然从宋承颜正对着的窗户自上而下地坠入了湖中……
“什么东西？”宋承颜喝得微醺，一开始并没有看清楚那个坠下去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直到船上有人大喊：“有人跳船了！快救人，有人掉进湖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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