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天虎一夜没回家，牛玉兰独自一人彻夜未眠。
郭兴达一走就是好几天，杳无音信，牛玉兰也堵着一肚子气不想主动去找他。
“这天虎上哪去了，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牛玉兰盯着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是清晨六点钟了，依旧没见人影。
“算了，先去店里...”
牛玉兰挎着包正要出门，就听见走廊上一阵嘈杂的声音。
不少人趴在走廊镂空的栏杆处往外面张望。
“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咋把警察都给招来了...”
“可不是嘛，这一大清早的，我就是被警笛吵醒的...”
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牛玉兰也好奇地扫了一眼。
楼下停着一辆警车，车顶上的警铃闪着红色的灯光发出一阵阵的警报声，在这安静的家属院里显得十分刺耳。
牛玉兰没放在心上，还说那些人少见多怪，抖了抖手臂的小包走下了楼梯。
“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两名警察正拿着一张照片询问几个居民。
“这不是...”
“哎——这是他家属！”
其中一个人看见了路过的牛玉兰，立马就惊呼一声，指着她大喊。
牛玉兰不悦地转过头，正要训斥他们一惊一乍的，就看见他们手上的那张照片。
上面的人正是牛天虎。
牛玉兰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是牛天虎的家属？”
牛玉兰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地抬不起来，只会机械地点点头。
“我们接到群众投诉，他骚扰女性，而且不只一次，现在正在警局，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牛玉兰脑子里嗡嗡直响，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来思考了，满脑子只有“警局”两个字在循环播放。
尤其是看见那一身的警服，牛玉兰更是害怕地双腿直打颤。
两名警察见牛玉兰没反应，又喊了她一次，牛玉兰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声，跟着一起去了警局。
这下家属院彻底炸开了锅，这件事立马就传遍了家家户户，都知道牛天虎犯了事。
“听说有人先去举报了以后，又有几个人跟着去举报了....”
“上次被人家逮住打了一顿还不长记性，一肚子坏水...”
“牛玉兰也不知道咋想的，把这侄子当块宝惯着...”
栏杆处挤着的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把积攒了许久的怨气一股脑地吐了出来，各家都受了各种不一样的气。
“咋了咋了？”
人都带走了，罗永梅才打着哈欠出来看看。
昨晚被那么一折腾，才睡了两三个小时就要去工作，此刻眼下一片乌青，提不起半点儿精神。
“牛天虎犯了事让带走了，牛玉兰八成是被叫去问话了...”
“这回牛玉兰算是彻底载了...”
他们说的这么热闹，罗永梅可是一点儿也不惊讶，毕竟她是当事人之一。
“她罗姨，你咋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几个人对罗永梅这反应很是惊奇。
罗永梅“嘁”了一声。
“那牛天虎是被人家谷明给逮住送去局子的...”
“就昨晚上的事...”
罗永梅只挑了重点说，和孟雨婷有关系的她只字不提。
几个人面面相觑。
“因为啥啊？”
他们只听说过牛玉兰和麦穗有过节，却从来不知道牛天虎和姜谷明也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
“难不成...他们说的女生是...”
罗永梅蹙眉，黑着脸推了说话的那人一把。
“别瞎说啊，人家两口子好着呢...”
说罢罗永梅整了整衣服下楼朝集市的方向走去。
小饭馆已经开了门，准确的说，是根本就没关门，但里面的帘子还拉着，罗永梅从缝隙往里面看。
昨晚处理完那些事已经是深夜了，麦穗和姜谷明怕回去吵到家里人，就在饭馆将就了一晚上。
尤其是孟雨婷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更是不愿意走夜路回去，干脆四个人都在饭馆待了一夜。
桌子被推到了角落里，一张薄薄的垫在铺在地上，麦穗和何晓玉睡得七横八歪的。
几张椅子被拼在一起，勉强能躺下一个人，姜谷明个子太高，半个小腿都悬空在外面。
孟雨婷被安排在最舒服的摇椅上，身上盖着麦穗的薄外套，整个人缩成一团，脑袋也埋在衣服里不愿意露出来。
罗永梅站在门外迟迟没有推开，看着里面的景象心里很不是滋味。
迟疑了许久，才终于推开了门。
本想蹑手蹑脚地绕过，不想惊动他们。
谁知道玻璃门一推开，就触碰到了地板上放着的一个易拉罐。
“咣当——”
易拉罐倒地的声音十分清脆，在这寂静的屋子里被无限放大。
姜谷明立马就睁了眼，弹起身来警惕地看了眼门口，发现是罗永梅，这才揉了揉脑袋又躺了回去。
“不好意思啊...你们再睡会儿...”
罗永梅一边做手势一边用口型跟姜谷明说话，自己则从柜台后面拿出来围裙系上。
只是这易拉罐的声音太响，麦穗也被吵醒，瞪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瞄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间差不多了，就摇醒了身边的何晓玉。
“快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开门了...”
店里被几人折腾得一片狼藉，还得花点时间收拾收拾。
麦穗顶着鸡窝头坐了起来，狠狠打了个哈欠，把门口那个易拉罐捡起，扔进垃圾桶，一气呵成。
“我不知道门后面有易拉罐...”
罗永梅脸上有些歉意，说话声音小了许多。
麦穗摆摆手，又打了一个哈欠。
“没事，那就是我专门放在那的。”
店门没法从里面上锁，麦穗就找了一个空罐子放在门后，当成一个简易的防盗警报了。
“雨婷...雨婷...”
“快醒醒...一会儿上班迟到了...”
麦穗拨开她头上扣着的外套，伸着脖子贴在耳边叫醒她。
孟雨婷猛地一睁眼，看见是麦穗的脸，又放松了神经。
经历了这么一件事，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各种怪异的噩梦轮番出现在脑海里，要不然就是时不时出现牛天虎那张猥琐的脸。
短短几个小时被惊醒了无数次，到现在脸上还挂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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