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山门石阶泛着青光，陆沉指尖的算珠在账本最后一页划出深痕。紫霄商会代表留下的契约卷轴在案头泛着诡异紫光，窗棂间漏下的阳光将"叁"字算珠照得血红。
"师兄！山下——"
报信弟子撞开竹门时，衣襟沾着的淡紫色粉末簌簌飘落。陆沉瞳孔骤缩，这是养颜丹在黑市交易时专用的防伪灵砂。
"多少人？"
"三十七支商队，把山道堵成了九曲盘龙阵..."弟子喉结滚动，"最前排的永昌号掌柜说...说愿用三倍价包销下月产量。"
陆沉突然捏碎算珠。紫砂混着朱砂从指缝渗入账本，在"灵气成本核算表"上晕开一朵妖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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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山大阵启动的嗡鸣震落檐角残雨。陆沉冲至山门时，九宫锁灵阵的阵纹正沿着青石阶节节亮起，将最前排的马车碾成齑粉。
"住手！"
他的呵斥淹没在商人们的惊叫中。三长老枯瘦的身影悬浮在阵眼处，雪白长须随灵力激荡："修仙净地，岂容铜臭污秽！"
"那是永昌号的灵驹！"绸缎商人跪在阵外嘶吼，"一匹值两百灵石啊！"
陆沉瞥见马车残骸里闪烁的传讯玉简——正是昨夜与紫霄商会签订的那枚。他忽然明白为何黑市价格会突然暴涨三十倍。
"三长老！"他踏进阵眼辐射区，道袍瞬间被灵力撕开血口，"您可知这些商队背后站着多少修仙世家？"
阵纹突然停滞在陆沉脚尖前半寸。悬空的老者冷笑："区区养颜丹，也配动摇道心？"
山门外突然传来清越女声："若加上能助金丹修士突破瓶颈的'渡劫丹'呢？"
人群如潮水分开。神秘女子撑着绘有星图的油纸伞走来，伞沿垂落的紫晶铃铛每响一声，护山大阵的阵纹就暗淡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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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室内，陆沉将破碎的算珠排成卦象。女子指尖划过他渗血的手背："三长老不知道，那些马车里藏着各派眼线。"
"包括紫霄商会？"
"包括想吞并紫霄商会的玄丹门。"她突然贴近，发间幽香竟是养颜丹的改良配方，"现在全大陆都知道，青冥宗的阵法伤及无辜了。"
账本上的血渍突然浮现契约暗纹。陆沉猛地合上册子："你们故意哄抬物价。"
"是市场选择了养颜丹。"女子轻笑，"就像它即将选择...渡劫丹。"
窗外传来沉闷撞击声。两人转头时，正看见三长老的阵法余波将山门牌坊震出裂痕，石屑如雪纷扬落在商人们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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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染红账本最后一页时，陆沉在"叁"字算珠的残片上看到倒影：山门外跪着上百个手捧灵石的商人，宛如某种诡异的朝圣仪式。
女子临走前留下的玉简正在案头燃烧，浮现出三行朱砂小字：
"子时收网"
"玄丹门欲断汝灵脉"
"渡劫丹方在..."
最后半句被突然闯入的弟子打断。少年衣襟沾满紫砂与血迹："师兄！三长老要启动护山大阵第二重——"
陆沉攥碎玉简。碎末从指间飘落时，他看见山道尽头亮起的，分明是各派讨伐用的诛邪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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